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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不止

作者:[日]岛田庄司 时间:2022-12-31 09:02:35 标签:[日]岛田庄司 岛田庄司

  吉敷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

  “请问友田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个作风老派的人,像以前那种老专家似的刑警。”

  “整天绷着脸吗?”

  “有时是。他说过他的家是彻底不行了。不过他对我倒是挺随和,或许也是因为当时已经退了休的缘故。就是不大爱说话。”

  “您问过他有关恩田案件的情况吗?”

  “问过,恩田事件和藤仓兄弟的事。不过友田似乎对藤仓兄弟没什么印象,我说出藤仓这个姓氏,他也无动于衷。”

  “这样啊……那友田是否相信恩田幸吉就是恩田事件的凶手呢?”

  “他确信如此。他曾亲口对我说过,表情也没有半点怀疑。”

  吉敷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变化,继续追问下去或许会惹老人不满,更没法打听出与新证据有关的情况来了。照德村的说法,估计友田就和初出茅庐的峰胁一样,确信是恩田残杀了河合一家,之后又满手是血地走到北上川河畔。

  但如果友田是个老成干练的刑警,就一定会和吉敷一样,对恩田外套上沾血太少这一点心存怀疑,觉得恩田离开案发现场后应该会立刻找地方把手洗干净。这样一来,他就应该对此事展开过独立搜查,没准他在与德村的谈话中就透露过一些新情况——

  “友田当时是否说过,恩田幸吉在杀害了河合一家之后,先提着河合的人头和凶器走到北上川,在河畔边清洗了双手和菜刀这类的话呢?”

  “说过。”

  吉敷顿觉无比失望。他原本还对友田的专业能力抱有一线希望。

  有没有可能友田只是配合警方的统一意见呢?

  “那么,有关恩田幸吉的逃逸路线,友田的看法也和检察官在案情陈述中的观点完全一样喽?”

  “嗯,应该是吧。”

  “他觉得恩田把菜刀、柴刀带回了家,而把人头丢弃在了河边?”

  “应该是吧。有关这一点,我已经想不起当时他是怎么说的了。”

  吉敷心中暗想,看来这个友田也不过是个稀松平常的刑警啊。这样的说法实在太荒诞无稽了。三名被害者均被人砍断颈动脉,凶手身上的外套怎可能那么干净?当时太阳尚未下山,凶手岂会满身沾血、手提人头跑到河边去?

  而且第二天人头又被野兽叼走了?这里是日本,又不是非洲!

  “哦,我知道了。那么,友田是否保管着‘河合家遗失物品一览表’或‘现场指纹一览’这类初期搜查时的文件呢?”

  这才是吉敷此番前来的核心问题。

  德村的反应出奇得迅速。“好像提到过。”

  “真的吗?他提到过?是以个人身份保管的吗?”

  “好像是。听他当时的口气,似乎是这样。”

  “那些东西就在他家?”

  “这我就不清楚了,有些记不起来了……”

  “德村先生,这个问题很重要。这正是新证据。他有没有说过在他家里?或者说过他把那些东西带回家了之类的话?”

  “……想不起来了。”

  “他有没有给您看过那些东西?”

  “没有,只是口头上提过。”

  “是吗?但他确实说过那些东西是由他保管的,对吧?”

  “嗯,他话里的确有这层意思。”

  “保管在什么地方呢?家里,还是办公室?”

  “嗯……我记不起来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放在办公室的话,既然案子已经定了案,那些东西很有可能已经被销毁掉了。但如果是保存在友田家里,就还有没被销毁的可能。

  吉敷没搭话,让德村回忆了一会儿。

  “我实在记不清了,不过听他当时的口气,应该在他家里吧。”

  “是吗?当真如此,那可是极为重要的证据啊。谢谢您!如果那些资料还在的话,重审的大门就将敞开。”

  “或许吧,只不过……”

  德村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当时凶手戴了帆布手套。”

  “帆布手套?”

  这可不妙。这样一来,现场就不会留下指纹了。之前高涨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

  “不过他还说凶手曾经脱下来过,因为沾满鲜血,表面太湿滑的缘故。”

  “脱下过?那么就有指纹了?”

  德村点了点头。

  “对,我记得他说过现场有指纹。”

  那就好。只不过这样的发展,多少让人心里有些不安。

  “案发时,友田在怎样的职位上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记得他曾说过退休时是警部补。不过我也不大确定。”

  警部补的话,倒是有机会把搜查资料带回家,更何况还是乡下警察。

  “听说当时他还提到过私章不见了?”

  “私章……啊,对,是有说过。”

  “友田先生亲口这么说的?”

  “对,他亲口对我说的。记得应该是被害人亲属提供的证词。友田说有个经常去河合家做客的亲戚说私章从河合家的保险箱里消失了。”

  “直到最后也没找到吗?”

  “似乎是的。”

  “哦……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东西不见了吗?”

  “还有钱。”

  “这我知道,其他的呢?”

  “没有了吧。据说证券、土地契约、银行存折之类的都在。”

  “哦,是吗?也就是说,即便没了私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也不能这么说,听说后来被害人亲属去取钱时还费了不少周折。”

  “这样啊……不过,住在周围的邻居都以为没有私章吧?”

  “不是的,据说大家都知道。”

  “银行存折都在?”

  “是的。但也有可能死者曾在多家银行存过钱,而凶手只带走了其中金额最大的一本。”

  “有这个可能,而且即便没有私章也可以取钱……河合民夫留下的遗产多吗?”

  “山林土地之类的似乎挺多,但我听说存款没多少。”

  “这样啊,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私章和银行存折啊……他的亲戚中是否有人知道河合曾在哪些银行存过钱?”

  “没有,据说河合一家人生前凡事都不愿意告诉其他人。”

  “哦……”

  吉敷沉思了一阵,又问道:“对了,德村先生您还去见过恩田的儿子,对吧?”

  “对,见过。当时我听说他开了家店,就顺道去看了看。”

  “对他的印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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