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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不止

作者:[日]岛田庄司 时间:2022-12-31 09:02:35 标签:[日]岛田庄司 岛田庄司

  “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感觉挺年轻的。”

  “感觉还不错?”

  “是个好小伙子,不过他对案情一无所知。”

  “您见过他太太吗?”

  “见过。”

  “对她有什么印象吗?”

  “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是个很好的人吧。”

  吉敷点点头,苦笑了一下。原来世人都将那种人称为“好人”。

  “德村先生您对钏路那件案子的整体印象如何?有没有感到特别异样的地方?”

  “有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什么事?”

  “那名女性涉案人员在正当防卫的情况下杀死了藤仓兄弟的姐姐,让我纳闷的是那名女子和藤仓兄弟的关系,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这一点我始终弄不明白。”

  老人的话,戳痛了吉敷的心。

  11

  德村用极为平淡的语调继续说道:“说实话,我正是因为对那名女子感兴趣,才特地跑到盛冈去的。”

  “您对她哪一点感兴趣?”吉敷问道。

  “我感兴趣的是,或许她手中握有能为藤仓兄弟辩护的材料。”

  吉敷极力掩饰内心的悸动,沉默不语。他感觉到额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暗自告诫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对律师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那名女子对藤仓兄弟二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为何要特意从盛冈搬到藤仓兄弟所在的钏路?她的行动看起来像是追随藤仓兄弟而来,那么动机只是单纯的爱吗?虽然没有孩子,但两位被告都已娶妻。况且她还杀害了两名被告的姐姐。还有,那名女子喜欢的究竟是兄弟中的哪一个?”

  “应该不是恋爱的问题吧?”

  吉敷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已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对德村讲明自己和通子之间的关系。

  “不,他们之间的确存在恋爱关系,这一点有证据。”

  “什么证据?”吉敷不假思索地追问道。

  “藤仓兄弟曾这么说过——”

  没等德村老人说完,吉敷就开口反驳,语调也不由得变得强硬:“藤仓兄弟那种人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怎么能相信?!”

  “不,那名女子还曾给被告写过信,那封信被告一直小心地收着。被告曾经给我看过,其内容可谓热情洋溢。”

  吉敷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热情洋溢……那封信是寄给兄弟中的哪一个的?”

  “寄给次郎的,也就是弟弟。”

  这不可能,吉敷心想,肯定是藤仓次郎伪造的,要不就是拿其他人写来的信谎称是通子写来的。

  “总而言之,我到盛冈去,本想见见那名女子的父亲。”

  “那……您最后见到加纳郁夫了吗?”

  “加纳……对,就是这个姓。很遗憾,当时对方已经过世了,所以没能见到。”

  “过世了……啊,对,这么说也是。”

  吉敷的脑海中已是一片混乱。通子的父亲是在昭和五十七年去世的,而钏路广里事件则发生在昭和五十九年年底。德村是不可能见到加纳郁夫的。

  “虽然没能见到,但我也查到了不少消息。加纳先生在盛冈从事与房地产相关的工作。他的女儿曾和藤仓次郎念同一所中学,但藤仓兄弟念高中时,突然举家搬到了北海道,听说是加纳小姐的父亲低价转让给藤仓家一块土地。而那里,就是钏路的爱国。直到被捕之前,他们兄弟俩一直在那里生活,靠经营小吃店和出租公寓维生。”

  这么回事啊……吉敷心想。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之前通子从未提起过。通子的父亲曾帮过藤仓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white”所处的位置虽然并非站前的黄金地段,但也距离繁华街区不远,地理位置还算不错。

  “加纳先生的女儿和藤仓次郎,似乎在盛冈时就有恋爱关系了。”

  这一次,吉敷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当然了,当时他们还只是初中生,说是恋爱,其实只是一种淡淡的感情,与成年人的恋爱不同。可加纳小姐的父亲似乎并不希望女儿与藤仓家有关系,他把土地低价转让给藤仓家,或许就是为了把对方从盛冈赶走。加纳先生是当地的望族,手中有这样的权力。”

  吉敷从没听通子说过这样的事。恋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吉敷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他们之间存在恋爱关系?这话是谁说的?”

  “藤仓次郎。”

  吉敷有些不耐烦了。又是藤仓,那家伙当然会这么说,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就只是被告这么说吧?那家伙是个骗子。”

  两人间出现一阵沉默,吉敷觉得有些尴尬。

  只听德村说道:“冒昧地问一句。刑警先生,你为何认定藤仓说的就是假话呢?”

  “那家伙是个杀人犯,还企图畏罪潜逃。”

  听了吉敷的话,律师的感觉再次在德村身上复苏了。

  “不,刑警先生,藤仓并没有否认杀人行为哦。他只是提出对他的指控中存有不当,所以才展开争辩。他从未在我面前撒过谎。”

  “可是……”

  开了口,吉敷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可是什么?”

  面对德村的质询,吉敷无言以对。沉默持续了许久。过了好一阵,吉敷才想到该说的话。

  “在法庭上他们或许没有说谎——我说的是钏路广里的案子。但除此之外,那两个家伙不可能说实话。他们可是罪犯。”

  “尤其是在有关女人的问题上?”

  “对,尤其是在有关女人的问题上。”

  “是吗?其实我会这么说,还有其他原因。如果手中的材料不够充足、可靠,我是不会轻易发言的。”

  什么材料?吉敷很想仔细追问,但最终还是把问话咽了回去。他并不想和德村就此展开太过深入的讨论,他深知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是不会做出丝毫让步的。

  德村舒适的家瞬间变成一间黑暗的、让人窒息的空屋,吉敷不禁觉得还不如到屋外去挨冻要舒服些。

  或许该听听德村得出的结论?亲赴盛冈、经过一番实地调查,他对加纳通子的评价如何?通子在钏路广里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德村又是怎样认为的?可是此刻的吉敷已经丧失了提出这些问题的力气,他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了。有关通子的事,自己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在钏路广里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也不例外。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根本没必要去听德村的观点。自己曾与通子一起度过了五年的时光啊。

  之所以会来找德村,为的是打听有关友田的事,如今目的已经基本达成,剩下的问题就只有友田家的地址这一点了。德村估计也无法再回忆起更多的东西来了,如此一来,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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