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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蓝调

作者:李查德 时间:2023-01-09 00:39:23 标签:李查德

  「绝不可能。」我说,「他不会在现场逗留的。他不会喜欢看到别人抓狂的场面,会令他很尴尬,而且他也担心逗留太久会增加被目击的机会,让自己身陷险境。而且如果是由这样的家伙来清理现场,他会弄得一乾二净,不会让第一个来上班的人就发现尸体。所以你要搜捕的是三个人。」

  芬雷陷入沉思之中。

  「然后呢?」他说。

  「你觉得我是其中哪一个?」我说,「是开枪的人?抓狂的人?还是那个草草掩藏尸体的白痴?」

  芬雷与贝克面面相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所以不管你们指控我是其中哪一个,你们到底想说些什么?」我问他们,「我跟两个同伙在午夜时分开车到仓库把那家伙干掉,然后我的两个同伙都已经开车逃掉,我却选择留在这里?我干嘛这么做?芬雷,这根本就狗屁不通!」

  他没有回应,还在思考。

  「我根本就没有两个同伙。」我说,「也没有车子,所以最多你们也只能说我跟死者都是走路到仓库去,我们见面后,我用很冷静细腻的手法干掉他,像个专业杀手似的,然后把弹壳都找到,取走他身上的皮夹,把他的口袋掏空,但是却忘记搜他鞋里的东西。接着我把凶器、灭音器、手电筒、手机、弹壳、皮夹等一切东西都藏起来,然后变成个性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像个疯子一样把尸体踹烂,最后又转变一次个性,用一种脱裤子放屁的方式掩藏尸体。接着我在雨中等待了八小时,然后走进镇上。你们最多也只能这样指控我,但这一切却狗屁不通。为什么?芬雷,我干嘛在雨中等了八小时,直到天亮才漫步离开命案现场?」

  他看了我好,会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

  ※※※

  像芬雷这种家伙,除非他内心挣扎不已,不然这种话他是说不出口的。他看起来很泄气,他的案子陷入狗屁不通的局面,而且他心知肚明,但是局长这位新的人证让他感到很棘手──他总不能走到他老板面前跟他说:摩里森,你说的都是狗屎!他的局长亲自双手把嫌犯奉送给他的时候,他可不能主动去抓别的嫌犯。他可以做的是去追查我的不在场证明,这样做可说是滴水不漏,没有人能批评他。然后他在礼拜一又可以另起炉灶办案;悲惨的是,这样一来他就浪费了七十二小时。而且他可以预见一个大麻烦,他必须去跟他老板说,我昨天午夜并没有在那儿出现。他必须好声好气地骗局长撤回证词。对于一个刚刚成为别人属下六个月的人而言,这实在很困难,特别是他的上司根本就是个浑球,这件事更是难上加难。现在他身上出现一堆难题,简直是如坐针毡。他坐在那里好像快喘不过气,心里祈祷着时间可以帮他解决问题。

  「那个电话号码。」我说,「你们认出它是一组手机号码?」

  「是从标识符辨认出来的。」他说,「前几个号码不是区域码而是标识符,可以看出隶属于哪家行动通讯公司。」

  「好的。」我说,「但是你无法找出号码的主人,因为手机并未提供用号码查人的查号服务,电话公司也不会告诉你们,是吧?」

  「他们要求出示搜索令。」他说。

  「但是你们必须查出号码是谁的,对吧?」我说。

  「你知道有方法可以不靠搜索令就查出这号码的主人吗?」他问我。

  「或许可以。」我说,「为什么你不试着拨打这组号码,看看接电话的是谁?」

  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招。接着又陷入一片沉默。他们感到很尴尬,两个人都不想接触到对方的目光,也不想看我,所以大家都不说话。

  贝克率先从这尴尬的情境中脱逃,把难题留给芬雷,他顺势把档案都收起来,装作要拿到外面去整理。

  芬雷点点头,挥手示意他离开,贝克起身走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芬雷欲言又止,他很想要为自己保住一点面子。

  「这是一组手机号码。」他说,「即使我打过去也不知道是谁接的,或者他在哪里。」

  「你给我听好了,芬雷。」我说,「我才不管那号码是谁的,我只关心它不是谁的,你懂吗?这不是我的号码。所以当你拨号的时候,接电话的会是亚特兰大的约翰或者查尔斯顿的珍妮,然后你就知道那不是我的号码。」

  芬雷瞪着我,指头像打鼓一样在桌面上敲打着,不发一语。

  「你知道该怎么做。」我说,「拨号过去,随便编个故事,说是搭错线,或说对方账单未缴,或者说计算机出错,套出对方的姓名与地址。芬雷,动手啊!你他妈的不是个警探吗?」

  他弯腰捡起电话号码,用他修长的棕褐色手指把纸条弄回来,然后把纸条拿正好看清楚电话号码,接着拿起话筒拨号,用扩音器把声音放出来。房间里回响着电话的等待铃声,跟家用电话那种宏亮的长音不,样,而是比较短促、比较电子化的高音。铃声停了下来,有人接起电话。

  「我是保罗.哈伯。」有人答话,「有何指教?」

  听来像南方人的口音,从他自信满满的语调可以听出他很习惯讲电话。

  「哈伯先生吗?」芬雷说。他看着桌子,把名字写下来,「午安,这里是电话公司的行动通讯部门,我是工程经理。我们接获投诉,好像是你的电话有问题。」

  「有问题?」对方说,「我看似乎好得很啊,我没有打投诉电话。」

  「你拨打时应该是没问题。」芬雷说,「先生,问题出在打电话给你的时候。现在我这里接上了可以测量讯号强度的仪器,事实上讯号看起来有点弱。」

  「我可以清楚听到你的声音。」对方说。

  「喂……」芬雷说,「你变得有点小声,哈伯先生,你还在吗?先生,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人在何方,将有助于我们解决问题。」

  「我在家里。」对方说。

  「好的。」芬雷说,他再度拿起笔,「我可以跟你核对你的确切地址吗?」

  「你那里没有我的地址吗?」对方用男人之间开玩笑的语调说,「你不是每个月都想尽办法寄账单给我吗?」

  芬雷瞥了我一眼,我对他微笑,他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先生,我现在人在工程部。」他也用开玩笑的语调跟对方说,好像他也因为技术问题而感到困扰,「但是顾客的基本数据在另一个部门,我可以拿到,可是需要一会儿工夫,你也知道大公司都是这样。还有,先生,你必须持续跟我说话,因为这个仪器可以让我取得确切的讯号强度数据。如果你不想跟我说你的地址,也可以跟我朗诵你最喜欢的诗歌,或者任何东西都可以。」

  这个叫哈伯的家伙从电话机的另外一头传来一阵笑声。

  「好吧,我就开始说啦,试音、试音……」他说,「我是保罗.哈伯,我在家里,地址是贝克曼车道二十五号。我再重复一遍,贝克曼车道二十五号,位于老旧的小镇马格瑞夫,马儿的马,人格的格,瑞士的瑞,丈夫的夫,隶属于美国乔治亚州。怎样,我的讯号强度还可以吧?」

  芬雷没有回话,他看起来很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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