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三角公馆
“我又赶过来了。老人家这一犯固执,今晚不让我睡觉了。早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筱警司进了客厅,笑着跟鸠野芳夫打了招呼,又对森川说:“森川,让你久等了。那么,我们这就去老人房间吧!”
“可是,我们不能去啊。因为老人家说了,他要坐在那把轮椅里,让人把他推进电梯,然后自己下到这儿来呢。而且,他已经决定要当着隔壁那家人的面盖章呢。刚才,健一已经去叫隔壁的良助和桂子了。”
“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啊。是不是觉着坐轮椅很新鲜啊?还是想让大家看看他自己按电钮从上面降下来呢?”
筱警司这样说着,有些不安地皱起了眉头。接着,他望着鸠野芳夫的脸问:“老人是什么时候决定这样做的啊?你们在森川返回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是森川先生取了文件回来后不久的事。我们得到通知说叔父要下到这里来,那时要让我们在场。”
“森川,这件事还是中止的好。这种情况下,病人不应该做这种冒险的事。还是我们这些人上三楼吧。如果电梯在上面,我们爬楼梯也行。”
筱警司说完,率先往客厅外面走。可是,已经晚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电梯下降的嘈杂声响。
这架小型自动电梯开始启动时,会“哐啷”一声发出很大声响;动起来之后,会发出那种很嘈杂的“嘎—嘎—”的声音;停下那瞬间,又会“哐啷”响一声。也许是因为机器有些旧了,虽然块头不大,发出的声音却很响亮。
听到电梯的声音,三人急忙出了房间,顺着大厅往电梯方向走去。“嘎—嘎—”的声音渐渐大了。电梯已经过了二楼。想必是健作老人一个人坐着轮椅进了电梯,自己按动了电钮吧。听声音可以知道,机器一路未停,一直开到一楼。
在三人眼前的玻璃门上,有个影子“嗖”的一晃,只听“哐啷”一声,电梯停住了。
三人一动不动地等着。可是,却不见电梯的门打开。也感觉不到有人从里面转动门把手。也许老人在等着别人给他开门吧。
三人互相看了看。筱警司首先把手放到门把手上,门立刻打开了。里面还有一个铁丝网门。警司从门的缝隙间往里一看,整个人就呆立在那儿了。他没有再开那扇门。
“怎么了?打不开吗?”鸠野芳夫从后面问。
筱警司用右手抓着铁丝网门的把手,站着一动没动。
“退下,让我来吧!”森川律师把筱警司拨开,用手握住门把手。门开了。接着,他往电梯里看了一眼。他也和筱警司一样,像个化石一般地呆立不动了。
健作老人坐在轮椅上,身体软软地弯成两折。那个从肩膀到膝盖包裹着身体的大披肩,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显然已经没救了。老人已被人残忍地杀害了。
第24章不可能的事
事后,森川律师已经无法清楚地回忆起发现健作老人尸体后两三分钟之内的事情了。他只记得像折断的木偶一样弯成两折的老人,被浓浓的鲜血染成鲜红色的白色大披肩,插在老人脖子上的一柄造型奇特而古朴的匕首,匕首的根部露在外面,但不知为何,这把匕首无木柄,露出的只是钢制的根部。森川后来屡次在梦中梦见上面这些情景。然而,当时谁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这些细节,他几乎回忆不起来了。筱警司好像喊叫说:“已经断气了。”鸠野芳夫好像喊叫说:“啊,不得了了!”接着,他使劲握着森川的手腕,连说:“镇静点!镇静点!”给森川鼓劲来着。因为森川那时好像有些脑贫血似的面色苍白。
接着,筱警司和鸠野两人在匆匆谈论着什么。突然,电梯对面一侧的门打开了,良助出现在那里。他像个白痴似的茫然地看着老人的尸体。
“哎,不许从那边进!请你绕正门那边走!”筱警司大声嚷嚷着。
这时,电梯里的电铃开始不停地响起来。好像有人在二层或是三层按了电钮,想叫电梯上去。
“你们不要动这里,谁也不许进电梯里去!”
筱警司严厉地说完,快步跑了出去。能听到他急匆匆上楼的声音。
这时,健一领着鸠野桂子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过来了。桂子一听说这事,就歇斯底里地大声说着什么。健一也不去劝她,脸上仍旧是他平时那副嘲讽人的、冷冰冰的表情,站在那里旁观眼前的情形。桂子的丈夫芳夫,急忙跑到桂子跟前,抱着她的肩膀,不停地低声说着什么。桂子用手帕捂着脸,好像在哭泣。
这时,筱警司领着丈二和穴山弓子回来了。警司以权威的口吻,吩咐说不让任何人靠近尸体。
“森川,请你替我监视一会电梯!我去打个电话,检验科的人马上就会赶到。在此之前,不许让任何人碰尸体一下!”
警司只把森川一人留在现场,将其他人领进了客厅。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光线较暗的台灯。众人的影子,在台灯前晃来晃去。看起来每个人都失去了平静。有的人蹲在椅子跟前,两眼发呆。有的人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野兽,在屋子里胡乱地走来走去。有些人站在角落里,相互嘀咕着什么。
筱警司瞧准时机,“吧嗒”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天花板上旧式的大吊灯转瞬间将整个房间照得像白昼一样明亮。
灯光下,清晰地显现出男人们苍白的脸及弓子和桂子哭泣的面孔。
“穴山女士。”警司向这位老妇人放出了提问的第一箭。
“电梯是一直停放在三楼的。老人和森川通过电话之后,是你帮老人坐到轮椅上,然后把轮椅推进电梯里去的。请你尽可能准确地将当时事情的顺序讲一下!”
穴山弓子毫无表情的脸上即使流着泪还是依旧毫无表情,只不过是在无表情的脸上流了泪而已。她用手扶着椅背,站着回答道:“电话铃声音很大,即使在我的房间,也能听得很清楚,所以我就去了健作的房间,帮他坐进轮椅里。健作不知怎的有些急躁,一个劲说‘快点、快点’,于是我就推着轮椅过去,将轮椅推进电梯里去了。”
“那时,三楼走廊里还有别人吗?”
“不,只有我们两人。”
“你将轮椅推进电梯里,关上门之后,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当然,我指的是电梯里。”
“不,除了机器的声音,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难道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声响吗?无论是多么细微的声音。”
“我没有注意到。”
警司这时又转向丈二:“丈二,我去二楼叫你的时候,你在图书室。你说你在图书室呆了十五分钟左右。在那期间,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事情?比如,有人从走廊通过,或是听到什么可疑的声响?”
就连这个爱哄骗女人的美男子,现在也是面色苍白。他怒气冲冲、显得颇不耐烦地答道:“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