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三角公馆
丈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桂子:“因为健作叔父没等在文件上盖章就死了,所以我们兄妹俩就变成身无分文的人了。而你和你哥哥一下子就成了大财主了。我真没想到,就因为钱,人的想法竟会变得这么快。”
“这是个一次只偷一千元或两千元的吝啬小偷。这个小数额偷窃案乍看起来和这两起杀人案毫无关系。但是,真的没有关系吗?我感觉在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因果关系。这一点,我越是考虑,就越觉着其中大有深意啊!”
丈二的声音:“嗯,你是那样想的啊。你说我因为成了有钱人所以变心了是吧?可是,话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这样说呢?正因为我成了有钱人,而你一文不名了,所以你才突然跑来缠着我呢。哈哈……”
“什么?你说突然。”桂子的声音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似的。
“不,那种话怎么说都行。总之,我们别再提这事了。”
接着,传来“咯噔咯噔”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路的声音,又听到门“叭哒”一声关上的声音。丈二离开了图书室。接着,在一片寂静中,传来女人深深的叹气声和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看样子桂子也离开了。
“不过,与那个小偷的事有点关系,我还想让你再确认一件事。康造老人被害前,曾跟你讲了手提式保险箱被盗之事。对此,你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在纸币上做一个不显眼的记号,以便发现是谁干的。然而,康造老人还没来得及做记号,就在你的眼前被开枪打死了。所以,手提保险箱中的纸币上按说还没有做上记号呢。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芳夫这时好不容易抬起了脸。隔壁的悄悄话终于结束了,看起来他多少显得放心些了。结束了一场严峻的心理考验,他显得精疲力竭了似的。
“那没问题。我和他谈完在钱上做记号的事,一直到父亲被击中,中间没有做记号的时间。”
“你和康造老人一直面对面地坐着吗?”
“是的。”
“那好,谢谢。多亏了你,我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弄明白了。我想你也累了,就请回去吧!另外,为了慎重起见,请你帮我留意一下猿田老人!因为在这个家里,最古怪的人就是这个老爷子了。”
筱警司最终一句话都没提桂子和丈二之间的事。看起来精疲力竭的芳夫听完警司的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精神恍惚地走出了房间。
“你有什么必要做这种残酷的事啊?你不觉得他可怜吗?你为什么不把门关好啊?”森川有些生气地责怪警司无情。
“即使关了也没用啊。我们不是已经知道那两个人进了隔壁房间吗?如果硬把门关上,那个男人肯定更会焦躁不安的。与其让他搞不明白隔壁在说什么,还不如让他清楚地听到桂子被甩了,那我们反倒是做了件好事啊!”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啊!话说回来,丈二这小子可真让人瞧不起啊!我想他变心还是为了财产的缘故吧。”
“那当然了。那可是上亿的财产啊!无论谁都会动摇的。不过,你知道盗走那份财产分割文件的案犯是谁了吗?恐怕还没明白吧?”
筱警司拿起半天忘了抽的烟斗,装上烟丝,点着了火。
“不就是那个戴礼帽、穿大衣的怪人吗?至于他究竟是谁,我还是一点都不明白呢。”
“是吧?”筱警司眼前开始迷漫着紫色的烟雾。“如果不知道谁是案犯,你就不会明白他真正的动机是什么?所以,你就不会明白这两家人中谁和谁有盗窃文件的必要。”
“道理是这样的,可是作为实际问题……”
“实际问题吗?要是那个,我现在告诉你吧!说句实话,想偷那份文件的人不只一个。在你睡着,文件被偷走之前,也就是在健作老人盖章之前,已经有过一个想要盗窃文件的人了。”
“你说什么?”森川很吃惊,“不可能啊。我把那份文件拿到那里,很快就去老人房间,让老人盖章了啊。”
“可是那并不是很快啊。我们至少在下面的客厅等了十分钟啊。”
“嗯,那倒也是,可是那个期间,文件不是一直在我的包里装着吗?”
“你现在说得那么肯定,可是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看看!那时,你和我一起进了这所房子。在客厅脱了大衣,摘了帽子,你把公文包放在大厅角落的小桌子上,大衣和帽子放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我把帽子放在小桌上,大衣挂在另一把椅子上。接着,两人进了客厅,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想起来了。正像你说的。就是说,我们呆在客厅时……”
“请你再回忆一下!那张大厅的小桌子上摆放着台灯和花瓶。花瓶里盛开着黄色的小花。”
“嗯,是那样的。”
“可是,你记不记得我们从客厅出来,去拿包时候的事情呢?包虽然还在小桌上放着,但它的位置稍稍发生了一些变化。而且,放在包旁边的我的礼帽檐上洒了不少黄色的花粉,我拿了帽子之后,把上面的花粉用手给掸下去了。”
“这我就记不清了……”
“因为你拿着包急急忙忙到三楼老人那里去了。可我全看到了。我想为什么我的帽子上会有花粉呢。又回忆了一下,发现不仅你的包的位置和以前不同,连桌上花瓶的位置都有所变化。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有人悄悄打开你的包,找那份文件来着。为了让地方更宽敞一些,就把花瓶挪到一边了。当时花瓶里的黄花正处于盛开之时,只要稍稍一碰,就会掉花粉,所以,就是那时,花粉撒在我的帽檐上了。你去了三楼之后,我又回到客厅,给集中在那里的两家人讲解了案件调查的情况。我一边讲解,一边观察众人的举动,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男人一个劲用手拍打沾在自己西服袖子上的黄色粉末。不用说,这个男人就是翻过你的包的那个人。”
“他到底是谁啊?”
“是健作老人的长子健一。就是那个穿着立领、紧腰上衣的虚无主义者健一嘛!”
“嗯?是那个男人啊……可是,有点怪啊!文件不是好好地在包里放着吗?因为我随后就让老人在上面盖章了嘛!”
“是啊,所以,那时他没有偷,只是查看了一下。也许是在查看的过程中有人经过,所以没达到目的吧。也许是觉得偷走还没盖章的文件也没什么用的缘故吧。不管怎么样,总之当时没有偷走。”
“那么,当时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句呢?如果知道了那件事,我后来也不至于打瞌睡了。那样一来,盖了章的文件也就不会被偷走了。”
“可是,那份文件并没有被偷走啊!”
由于有浓浓的烟雾,筱警司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不把烟吹走,让浓浓的烟雾在眼前迷漫着,这仿佛是他的一个古怪的爱好。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文件没有被偷走呀?会有这么愚蠢的事吗……”森川律师瞪圆了眼睛,“那么说,我半夜赶回去取文件的副本,你揉着睡眼跑过来全是毫无意义的啦?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种事的。除非你给我看一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