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与开膛手杰克
「我不认为他们会那样。」我的朋友断然声明。
「很好。在这种状况下,我想我们已经讨论够了地方报纸为你制造的话题了。接下来该想的是,我们在案发后的早晨接到的一张明信片。这张明信片读起来不怎么愉快,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能逗你开心了。」
福尔摩斯看到那张明信片的时候,脸色立刻变了,这透露出他有强烈的兴趣。细细端详明信片的正反两面以后,他把那张纸丢给我。
我给你暗示的时候,并不是在搞笑,亲爱的大老板。明天你最好留心大胆老杰克的作品。这次是双重案件,第一号鬼叫了一下,所以没法顺利了结。没时间把耳朵拿下来给警察。多谢留住上一封信直到我再度动手为止。
开膛手杰克
「愈来愈奇怪了,」福尔摩斯沉思着。「一开始笔迹似乎不一样,但是更仔细检查,就会发现只是下笔仓促又情绪激动。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漂亮玩意?」
「各家报纸会争先恐后要登这封信。前一封的副本已经由《每日新闻》刊出了。每个男人、女人跟小孩,现在都管那个疯狂的恶魔叫开膛手杰克。」
「我注意到了。你希望达到什么成果?」
「毫无疑问,我们该让报纸卖钱。此外,我还没绝望,有可能某人会认出来。」
「你已经帮上大忙了。」
「唔,警告你是我的责任,而我已经做到了。我也决定豁免自己的罪责,在这两方面我都要恭贺自己。我会自己离开,谢谢你,华生医师,劳烦你花个十分钟陪我下楼。祝你们二位今日一切顺利。」
福尔摩斯就着他床边的蜡烛,点燃了烟。然后他带着精明的微笑瞥向我。「你看到这些威胁信件的重要性了吗?」
「这些信有提供什么具体线索吗?」
「没有,但它却指出一种趋势。在第一个案件里,这些信是来自本地;两封的邮戳都是来自东区,这进一步证明我们要找的人很熟悉白教堂区,或许就住在那里。不过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信件刊出时,将会达成一种非常特殊的目的。」
「福尔摩斯,是什么目的?」
「恐惧,我亲爱的同伴。最可悲的恐惧。要是我还以为这个案件的调查仍旧像以往一般黑暗,那我就是大错特错了,因为从今晚开始这案子变得更加黑暗阴森了。」
13 梦克小姐的调查
我不认为福尔摩斯是为了增加效果而夸大其辞,而且很快地乔治·拉斯克送来消息,说东区好几处都爆发了暴动;幸好没有闹出人命,只是到处都流露出无能为力的愤怒。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几乎掌握了半个伦敦,而且从地理上来说,这股歇斯底里正在迅速蔓延中。民众提议的解决方案从四面八方涌入苏格兰场,我记得其中还包括让男性警员乔装风尘女子的提议,或是在整个白教堂区铺满警报线路,铺设通电警告按钮。
第二天早上,在福尔摩斯的要求下,我前往东区接梦克小姐过来。为了安排我们的计划,她必须出席。至于这些计划包括什么,这位侦探一字不提,但光是知道有这样的计划存在,我心里就轻松些了。
我来到梦克小姐因经济宽裕些而租下的一楼房间。伸手敲她房门时,我预期她仍会有些阴沉的紧张反应。但在房门一开,我看到的是,火炉上热着一壶茶,而她不但衣着整洁,绿色眼眸还流露出一抹崭新的智慧光彩。她照常以模仿来的优雅和习惯性的卖弄风情态度邀请我坐下,然后自己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这两张椅子都摆在她那张粗略磨光过的桌子旁。
「你会愿意冒险做我刚才做的事吗?」她咧嘴一笑,同时倒给我一杯茶。我用笑容鼓励她继续说。
「我跟史蒂芬·邓乐维一起出城去了,就是这样。」
我略微不安地往前靠。「梦克小姐,你肯定知道与他同行有多危险。之前我们本来在追踪邓乐维先生,到最后遇上了……」
「开膛手杰克?」
「确实是,虽然他应该取个更好的名字。梦克小姐,我不愿去想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唉,我知道。」她严肃地表示同意。「医师,这件事很妙。我本来以为我会害怕到再也不敢出门。星期天大半的时间,我每听到一点吱嘎声跟耳语都会吓一跳。可是说来邪门,现在我虽然还是害怕,但却因为太过愤怒,而根本不会去注意那些事。」
她直接盯着我的脸看,而在那一刻,梦克小姐跟我彼此互相理解了。我曾经旅行过许多土地,那是就算她再怎么有想像力也不想到的景象。而她则是过着某种生活,其中的苦难是我完全无法揣度的。但我们能够彼此了解,而且我知道,在我们愈来愈危急的冒险行动中,不管我们怎么要求她,她都会尽她最大的能耐去做。
「非常好。你见到了史蒂芬·邓乐维。你看起来相当开心,所以这趟任务肯定不是徒劳无功。」
「你记得他的房东太太怎么说的吗,他出门的时间多得没道理,而且还从没有过一个意中人?」
「对,她向你保证过,他完全忠心耿耿。」
梦克小姐大笑。「他根本不在乎我,华生医师。可是他有这么个故事,说他的同伴强尼·布莱克史东杀了那个女孩,而他当时就在附近不远处。就我所知,这话跟福音书一样真确,因为昨天下午在我们喝了一品脱啤酒以后,我又绕了回去,再跟踪他一次,而这回他直接走到——」
「请见谅,梦克小姐,但首先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又遇见他的?」
「在我离开他去找你跟福尔摩斯先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约好了。话说福尔摩斯先生怎么样了,医生?」她担忧地问道。我向她保证,他很快就会康复,并且请求她先继续说她的故事。
「我们已经订好两点钟在转角喝杯啤酒,然而在出事以后,他到底还会不会出现我颇微担心,因为在这个事件里,他知道的比他说的还多。不过两点钟一到,他就出现了,千真万确,而且他看到我的时候立刻露出微笑,还叫了我的名字。骑士军旗酒店现在变成玩斗鸡的好地方了,女士们全都挤在一起,悄声说着该做些什么。采啤酒花的工作差不多没了,所以就连愿意离开市区作生意的姑娘们都买不起面包跟茶了。所以她们都聚在那里,跟其他人一样纳闷着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虽然她们对此事的关心程度,比大多数人都来得强烈。
「唔,后来我们坐到墙角去,他开始说话了,一脸古怪的表情,说:『我很高兴你安然无恙,因为你现在一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教堂区为了这件事,简直像失火一样。』我这么回答。
「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问我有没有粗心大意害自己身陷险境。我当然说没有,虽然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然后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那就是要怎么在最糟状况再度发生以前,先找到布莱克史东。他松口说,他确定自己追到线索了。但是他又说,『可是,我不想你在黑暗巷弄里到处乱跑。』
「他这么一说,我就开始纳闷,现在市区这头的姑娘一想到可能会有把刀划过自己的脖子,就吓得瑟瑟发抖,他又何必还要特别警告我。于是我问他,除了偶尔不小心闯进黑暗之中,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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