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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与开膛手杰克

作者:[美]琳西·斐 时间:2023-02-06 17:44:51 标签:[美]琳西·斐

  「我懂了。有可能你是出于无私之心,也有可能你只是孤僻成性。」

  「我必须做我非做不可的事,不过我拒绝对你提出同样要求。」他往后靠着壁炉架,同时望着我的脸。我静静地等着。

  「他们要我杀了他。」

  我同情而沉默地点点头。

  「你会这样做吗?」

  「我一点概念都没有,」他轻声说道,「逻辑似乎让我失望了;在其他过失之外又添一桩。」

  「福尔摩斯,这根本称不上是你的错,」我坚定地表示,「但你会做他们要求你做的事吗?」

  「我想如果我们去查阅决斗规范,那卑鄙小人肯定已经给我充分的理由这么做。然而我不能就这样……我亲爱的华生,当然你不会希望跟这种注定彻底有罪的勾当扯上关系吧?」

  虽然我从没见过福尔摩斯这样坚定,却也从没见过他这般茫然。为了这个理由,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理由,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在他有需要的时候抛弃他。

  「我无法心安理得地留在后方,」我这么考虑。「如果这个晚上的发展跟我们掌握之外的力量所期望的一样,那么在这一夜结束以前,肯定会有一个或者多个人需要医疗照料。」

  福尔摩斯露出肃穆的微笑,然后跟我握手。

  我的朋友挺起肩膀,大步走向门口,然后把我的帽子从挂勾上取下丢给我。「你知道的,他们的立场站得住脚。我们无法想像就这样让他在街头肆虐,所以我们至少应该剥夺他的自由。像以前一样武装你自己吧,不过我不认为今晚我们需要任何伪装。对一个调查员来说,乔装通常极为有用,不过对于一个刺客来说,这样有诈欺的味道。不能期待我在一天之内就失去所有的自尊;那样我会永远无法再接另一个案子。」

  福尔摩斯追捕世界知名的凶手「开膛手杰克」的过程,剩下来要讲的部分不多了。然而有鉴于周遭状况如此非比寻常,结果又如此戏剧化,我还是必须照我的方式继续说下去。福尔摩斯可以随他高兴责备我故事里增添的色彩与生命力,但要是在某个冬夜,我们无法离开贝格街,他又看完了他的人事广告栏,他还是会读这些故事。但就像他常会批评的一样,我又岔题了。我应该尽我所能,把握住重点。

  出租马车在斯罗街的街角把我们放下来,这个地方在恶名昭彰的佛劳尔迪恩街以南,深藏在那片错综复杂的拥挤地区里。夜晚加深了我们头顶上天空的颜色,变成一种雾蒙蒙的蓝宝石色。我们沿着一条旁道往前走进一个小巷弄,有零碎的废纸在暗处的微风中飞舞。

  「那里——我相信就是我们要找的巢穴了。」侦探对着一个凹陷的木制门框点点头;屋里有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由内而外,照亮旁边用油腻纸张贴补的窗户。「你准备好了吗,医生?」

  我的朋友靠着门,他的手按在门闩上。他猛然打开门,我们踏进了房间。

  一个年纪非常大的女人裹在一条披肩里,坐在炉火前方,火焰的余烬虽然渐渐在熄灭,还是让房间有了相当高的热度。我一时之间很担心,我们这样抽出武器冲进房间,会让她大为震惊,不过看着她固定不动、朦胧不清的注视,我立刻知道她已然全盲。

  「你是谁?」她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的名字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太太。」我的朋友答话了,同时眼睛打量着整个房间。

  「我不认识你。不过当然了,你一定有事要找我儿子。过来靠近炉火吧;炉火很舒服。」这个小房间闷热得几乎让人觉得窒息。「通常我住在楼上,会有个女孩子带食物过来。不过楼上的窗户已经都破了,你懂的,尤其晚上更待不下去。」

  「都破了吗?」福尔摩斯问道。

  「是啊。我儿子修补过这层楼的窗户,不过他说楼上的必须更小心处理。」

  「我希望没造成伤害。」

  「喔,没有。我不认为那么一点小事会伤到爱德华。」她微微一笑。「要是换成别人可能会,不过我儿子相当了不起。」

  「这是真的,我毫不怀疑。班奈特太太,他刚好在家吗?」

  「他刚出去一会。不过谁跟你在一起?」

  「这是华生医师。我们两个都很急着要跟你儿子谈话。」

  我从我在门口的位置,环顾这个房间。那里有个肮脏的炉子,上面摆着几个罐子跟平底锅,一张很旧的沙发,还有摆满尘封巨册和几个玻璃瓶的书架。在这些书卷之间的缝隙里,躺着一只没有尾巴的老猫,它清澈如黄色池塘的眼睛迅速在我们两人之间移动。

  「感谢你们来这里找他。你们知道,他不住这里,甚至在他爸爸死后也一样。他住在伦敦市里。不过他最近比较常待在我这边。」

  福尔摩斯也注意到那个架子,就往那里走过去,同时把他的左轮手枪留在桌上。在他伸出手要拿猫旁边的瓶子时,那只猫用一种粗哑、哀伤的声调尖声嘶叫,然后逃到楼梯中央去了。

  「别在意『海军上将』,」老女人笑着说道,「它不该害怕你的。毕竟它很安全。」

  「为什么你说这只猫很安全?」福尔摩斯专注地问道。

  「嗯,很明显不是吗?他没有尾巴了。」

  我的朋友很有方法地把罐子摆回那些壮观厚书的旁边,同时说道:「你儿子是个学者。」我刚好能够看出那玻璃瓶内容物的轮廓,并且做出结论:雷斯里·塔维史托克的恐惧,并不像我本来假定的那样缺乏男子气概。

  「你们是爱德华的绅士朋友吗?」

  「在过去几星期里,我们各自的工作让我们常常凑在一起。」

  「我懂了——我本来以为你认识他。我儿子不是个学者。那些书属于先夫。」

  「而爱德华对他的研究毫无兴趣?」

  「就是这样。实际上,他们两个人的差异大到不可能再大了。」

  「这非常有意思。我总是以为父亲跟儿子通常都是一模一样。」

  我不太明白福尔摩斯为什么这样沉迷于跟这位小老太太的谈话,不过他让人心安的语调跟这个房间的闷热,开始对我产生某种催眠似的效果。

  「我也已经听人这么说过了。但是在这个状况下并非如此。如你所说,我丈夫是一位学者。这是一个差别。他的身材非常魁伟,这又是一个差别。而我先生在情绪上也非常脆弱。」

  「在哪方面?」

  「如果你非知道不可,就是他始终无法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一直因为他的弱点而受苦。」

  「但是爱德华没有吃这种苦?」

  「喔,他没有。」她骄傲地说道。

  「那时候他在外上学?」

  「不,其实不是。最糟糕的时候他也在这里。不过没有不良后果。你懂吗,爱德华不可能受到伤害。」

  「我不确定我明白你的意思,夫人。」

  「他有那种天赐福分。啊,他起初会哭,在他非常、非常小的时候,不过他很快就有了气力上的天赋,他的苦难也就结束了。我每天都祈祷上天赐与他那种天赋,最后我的愿望实现了。那时候他八岁——我记得那天本来是相当可怕的一天。我想海军上将就是在那天第一次失去一小截尾巴。不过爱德华现在有那种天赋了,他不可能在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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