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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国之城

作者:[日]有栖川有栖 时间:2023-04-17 12:38:35 标签:[日]有栖川有栖

  完全都不真实,我好像处于梦境中,地板还在摇晃,向右、向左,又再次向右,若是把重心放在单脚上,摇晃的程度就愈大。仿佛踩在一颗大球上,一失去平衡就会跌倒。

  “你在傻笑什么?有栖川先生。”啊?“有人被杀害了,你为什么在笑?”

  我在笑吗?看起来是在笑吗?想要紧闭双唇,但确实不容易。

  “我想有栖川先生并非在笑,他是因为吓到了,强做镇静而已。”椿先生代为辩护,“这很合理,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场面。”

  大错特错!就算是第一次,也不会有如此的惊吓。我想的是,这种死法会不会是遭到诅咒?

  想要振作却感到疲累,我只好靠在墙上,但觉得地板的摇晃更加剧了,这种不快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在忍耐了一会儿之后,脸颊上似乎有微风吹过,好像是从圣洞之外吹进来的。这风虽然感觉凉凉的,但是却给人一股如肉食猛兽吐出的腥臭味;黑色岩迹张开的大口洞门,仿佛是少了利牙的虎口。

  “这里必须以杀人事件的理由保持现状。荒木先生与有栖川先生,你们出去时都不要触碰到这里所有的东西,麻烦现在请离开。”

  似乎无视椿先生的指示,荒木望着天花板指着说:

  “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

  “监视器!”我回答,“不是装好看的,是真的在录影监视。”

  地板似乎不再摇得那么厉害,脚步也比较稳了一些。因为头不再晕眩,所以我就为他们针对监控圣洞的监视器做了说明。也就是说,那两台监视器对洞口进行不间断的摄影,目的是为了记录培利帕利的再次降临。监视画面就在柜台里,并未连结到外部。

  椿先生走到摄影镜头下方,确认镜头角度。

  “两个镜头都对准洞窟,好像不会摆动。既然目的是拍摄培利帕利的出现,如此的设定也是当然之事。很可惜,如果这个人的身影也能入镜的话,或许还可以拍到犯案时的画面。”

  的确如此,如果镜头能拍到室内的话,再怎么愚蠢的嫌犯也不会在此行凶了。〈城堡〉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两台监视器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启动状态中,就算有人不知情,但至少也能看到天花板上装设了监视器。

  “在关键性的那一瞬间,监视器不可能拍到任何画面吗?”荒木回头说道,“她是唯一的目击者,只是不会说话罢了!”

  荒木指的是挂在房门旁的一张野坂御影的照片,这张会祖的照片在村子里到处都看得到——刚过中年的妇女,露出柔和的微笑沉默不语。

  摄影机如果捕捉到嫌犯的身影,而且影像可堪辨识的话,那就对本案大有帮助了。我走向庭院,怀着悲伤的神情,打算向其他人报告。虽然发生了人类协会的土肥先生遭到杀害的不幸事件,但应该可以清楚得知是谁犯下这个案子。我想,随后警方就会赶到现场确认身分,这个案子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样告诉他们就行了……

  江神他们在做什么?欣赏庭院里的绣球花、聊天开玩笑,可能在说:“去参观洞窟,正好也可以打发傍晚的时间。”

  这时,传来一阵小跑步的声音,该不会是江神他们吧?如果是的话,可不能让他们从这里进入,因为最好是避免让麻里亚见到凶案尸体。因此,我推开门时,准备大喊一声:“别进来!”

  不料,一步出房间,就与吹雪奈央四目相对,散发宝塚歌舞团老女人角色气息的吹雪奈央总务局长领头跑来,后面还跟着由良比吕子与一位白衣中年男子,最后是本庄伽耶。我就像是门童一样,扶着开启的房门让这一行人进入。

  本庄为白衣男子指出位置,那男子应该是会员,胸前别着佐佐木昌晴的名牌,大约四十岁前后,脸型就像一颗上下颠倒的电灯泡,鼻子下方还蓄着一撇像卓别林的胡子。就算没什么绘图细胞,任谁都很容易画出他的长相。脑子里尽是这些无聊事,我还真无聊啊!

  忙着处理眼前事物的医生,觉得诊断空间太窄,便将遗体从柜台里移出来。想要确保现场原状的退休警官椿先生似乎欲言又止,但并未制止医生如此的决定。现在,死者的脸朝着我,清秀细致的脸庞,是个年轻人。

  “嗯,没办法,已经没办法了,不可能救得活,已经死亡超过三十分钟。真残忍,脖子被勒紧,真的很残忍。”

  嘴里不住地叹道,但口气似乎不怎么认真。虽然眼神很投入,但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在乎。

  柜台的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是18:04,和我的手表对照,结果是完全吻合。所以,如果死亡时间已经过了三十分钟,那么大致的犯案时间应该就是五点半左右了。

  “头子被勒紧,确定可以把人杀死吧?”仿佛与佐佐木一搭一唱,吹雪口齿清晰地说道,“就算外行人也看得出来,但还是令人难以置信,这里竟然会发生杀人案件,而且为何会是土肥……”

  佐佐木医生检视露在衣物之外的脸部与脖子,嘴里连说两次“太残忍了”。

  “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应该是值勤时遭人从背后袭击,似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应该不是一般的争吵,凶嫌明显是蓄意要勒死土肥。”

  “土肥五点开始值勤?”

  “是的,上一班是丸尾。”

  “有必要讯问交班时有无异样。叫他过来……不,不用了,稍后再问好了,这事急不得。”

  态度真的很冷静,真是临危不乱啊!

  我也恢复了应有的冷静,虽然遇上异常事件时,我很可能仍会为此而乱了心绪,但大致上不会有什么事。退一万步说,死者不过是个陌生人,就像我们走在路上目睹了一场车祸一样不是吗?

  “联络警方了吗?”

  “是的。”椿先生追问时,吹雪只是应了一声。

  “联络了就好。比良野的驻在所赶过来要花三、四十分钟,木曾福岛过来大约要一个牟小时,至于县警局赶过来的话,大概也要到晚上了。”

  他大概打算直至警方人员到来,这里都由他负责。然而,总务局长只是把他视为外人看待。

  “让各位访客卷入这桩意外实在是很抱歉,所以我们不得不停止馆内的参观活动,真的很不好意思。接下来我们还要处理善后,所以麻烦各位移驾到接待室。”

  她说的没错,但眼前的退休警官对于无法帮上忙很是不满。

  “敝姓椿,会在比良野的驻在所任职,虽然目前已退休,无权处置,但是——”

  自我推荐至此,却遭吹雪的制止。

  “那我们就等现职的警察先生过来处理。可能要麻烦您以第一位发现者的身分接受各种讯问,另外还包括那位先生、有栖川先生也一样。江神先生他们已安排到接待室去了。”

  “啊?这样啊?”

  “是的,我派青田去处理的。”

  在接到本庄的报告赶过来的同时,竟然还能下达这样的指示……只能说这种不自然的安排在事先就准备好了,总感觉她刻意在驱赶我们。我当然也不愿意长时间待在命案现场,但为了向其他人详细说明这起事件,我还想知道更深入的情况。正想着该如何坚持下去时,留有卓别林胡子的医生发出了“嗯?”的怪异声音。不会是尸体睁开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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