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罗兰惊魂未定,恐惧的心理使她无法再做争论。她费力地钻进路虎轿车的前排座位里,让他载着她先去给她的手臂上的伤口拆线,然后再返回昆顿庄园。抵达庄园后,他立刻带她去看准备好的卧室。
“厨师会给你送来饭菜,别忘了把医生给你的安眠药吃下去,如果你把你母亲那个小房舍的钥匙交给斯特丽特女士,她会派人到布莱斯波里去把你的东西取过来,同时我的管家已经在你的房间里预备了一些睡衣和牙具之类的东西,明天早晨以前我不想再打扰你了。”
有他来管理她的生活确实是件好事,从绿洲那个可怕的夜晚直到现在,罗兰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安全,不过她还是做出了自我独立和不再依赖他人的一种姿态,她把硝基安定药片全都倒进了坐便里。
放在枕头上的睡衣是用纯丝制成的,在袖口和领口镶着康布雷花边,她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奢侈的衣服,觉得衣物贴在身上很不习惯,她想到这件衣服也许是他前妻穿过的,这一想法在她心里激起了一种复杂的感情,她爬上带有四根床柱的大床,陌生的环境对她来说,既宽敞又柔软的席梦思床垫,并没有使她无法入眠。很快她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一个年轻的侍女叫醒了他,给她带了一份《泰晤士报》和一杯格雷伯爵牌的茶水。几分钟后她又折回来,带来了她的提包。
“尼古拉斯爵士希望八点钟时能和您一块儿进早餐。”
罗兰在洗漱沐浴时,对着一人高的穿衣镜审视着自己赤裸的身体。除了手臂上的刀伤之外,还带着新鲜的疤痕,她的臀部上还有一块黑紫色的瘀伤,左侧的腰部也有一块同样的瘀伤,那是路虎车被撞时留下的结果。她小心翼翼地把一条休闲裤拉过受伤的腿,穿在身上,带着略微有些跛脚的姿势,从主楼梯向下走去,以便找到餐厅的位置。
当她来到餐厅时,尼古拉斯从他看的报纸后面抬起头来,招呼她说,“在这里,你可以随意。”接着指了指食品柜里摆着的各种早餐用的食品。她俯身挖了几勺鸡蛋羹到自己的盘子里,她抬起头来,发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风景画。
“你睡得好吗?”他不等她回答,便接着说到,“警察已经向我说明了一切。他们在哈德门那个地方的停车带里找到了那辆被遗弃的MAN牌卡车。他们准备对它搜查,但并不指望会发现什么。他们已经看出,对手是蓄意采取那种行动的。”
“我得给医院打个电话。”她说。
“我已经打过了。你母亲夜里休息得很好。我给他们留下了口信,说你晚上要到她那儿去。”
“今天晚上?”她惊异地看着他,“为什么那么晚?”
“我想你会一直忙到那么晚。我要从你身上把花费的钱捞回来。”
当罗兰朝餐桌走去时,他站了起来,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她感觉这样的礼仪使她有些不舒服,但她并未表示反对。
“让我们看看,第一次对你和杜雷德发出的攻击,也就是在绿洲的小屋里发生的事情。我们目前从中得不出任何结论。只能看出一个事实,那就是谋杀者很清楚地知道他们要得到的是什么,而且从哪里才能得到。”她发现话题突然变了,心中有些不安。“那么让我们再考虑一下在开罗发生的第二次除掉你的企图,就是那次手榴弹爆炸。行凶的人显然知道你在那天下午要到部里去。除了部长本人还有谁知道?”
她一边吃着鸡蛋羹,一边回想着。“我记不清楚了,我想我告诉过杜雷德的秘书,或许是告诉了一个他的科研助手。”
他皱了皱眉,摇着头说:“这就是说,博物馆里有一半的人,都知道了你的约会?”
“差不多吧,是的。很抱歉。”
他沉思了一会儿,“好吧,那么有谁知道你离开开罗?还有谁知道你住在你妈妈的小房舍里?”
“博物馆管理部的一个员工。他把我的幻灯片送到了飞机场。”
“你告诉过他你乘哪一班飞机吗?”
“没有,的确没有。”
“你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吗?”
“没有,就是……”
“什么?”
“当我要请假时,我会见了考古部的部长。我告诉过他。难道会是他?不会吧。”她的表情流露出对自己想法的恐惧。
尼古拉斯耸了耸肩,“有些有趣的事发生了。当然部长一定清楚你和杜雷德所做的关于第七卷轴的工作吧?”
“他并不了解全部细节。不过……是的,一般来说,他了解我们正在做的事情。”
“那就对了,下一个问题,来点茶还是咖啡?”他把咖啡倒进她的杯子,接着说道,“你说过,杜雷德曾经列举过一个赞助者的名单。他们也是远征探险的候选人。也许那份名单可以帮助我们列出嫌疑者的名单。”
“有盖迪博物馆。”她说。
他笑了,“从名单中划掉一个。他们不会跑到开罗的大马路上来投手榴弹。名单上还有谁?”
“哥特赫特·恩斯特·冯·席勒。”
“汉堡,重工业、金属与合金冶炼工业、矿产基地。”尼古拉斯点着头说。“那么谁是名单当中的第三位?”
“彼得·沃尔斯,”她说,“是个德克萨斯人。”
“是这个人,”他点头说道,“住在沃斯堡,快餐特许商,也从事订餐零售。”
同主要的文物收藏机构进行竞争的收藏家人数并不多,这种竞争往往发生在争夺重要的古代文物或资助考古探险方面。尼古拉斯认识所有这些人,因为构成竞争圈子的人,总共只有十几位。他在不同的场合,同他们分别竞争过,特别是在索斯比和克里斯蒂的拍卖场所里,更不用说在那些非法的竞拍据点里。在那里,新发掘到的文物是人们交易的对象,所谓新发现的也就意味着新出土的。
“这是两个长着小眼珠的恶棍,如果饥饿临头,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会吃掉。如果他们知道你挡在通往麦摩斯法老的墓地的道上,他们会对你怎么样?你可以想象他们两位中的任何一位,如果在那本书出版之后与杜雷德有过联络,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你的吗?”
“我不知道,他们也许会下手。”
“我无法想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混蛋会错过除掉你的机会。我们可以设想,他们两人都知道杜雷德将要做的事情,我们要把他们列入嫌疑人名单。”他看了看罗兰的盘子,“够了吗?再来一些鸡蛋羹?不要啦?好的,我们现在就去博物馆,看看斯特丽特女士为我们找出了哪些需要研究的资料。”
当他们来到他的工作室,罗兰对那里迅速完成的整理工作感到很惊讶。昨天夜里他一定忙得不亦乐乎,把一间一团糟的屋子,变成了一间军事化的指挥部。屋子中间立着很大的一面黑板架和一面黑板,黑板上钉着一套卫星照片。她走过去,仔细地看着,然后又扫视了一番钉在黑板上的其他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