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你真正想知道的就是我在下面遇到的。我说得对么?”
“不错。”她承认。
于是,他把自己在水下的发现,以及那个吸力巨大的水洞如何控制了自己的情形都告诉了她。她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他讲完了,她也半天没吱声,只皱着眉头专心想着什么。
最后,她抬头望着他。“你说泰塔能把这些壁龛一直开凿到水潭底部,距离水面五十英尺?”他点点头,她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她说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四千年前的水面也许要低些吧。赶上干旱的年份,河水也许会干涸?那样一来,他就可以下到水底了。我猜得不错吧?”
“不错的猜想,”她承认,“不过,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搞这么长的两排脚手架呢?为什么不用干河床做这件事?还有,泰塔感兴趣的,很显然是靠河边的地点。如果当时那里是条干河,它就和河谷里许多其他地方一样了。不可能,我有种感觉,他之所以选择那里施工,主要的,或者说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那里难以接近。”
“我感到你说得有些道理。”他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那么在河水汹涌的情况下,即使像现在这样处在最低的水位,他又怎么能开凿这些水下的壁龛呢?在水下建造脚手架的关键点又是什么呢?”
“伤脑筋,我想不出。”他认输了。
“好吧,让我们暂且放下这个问题,考虑一下你所说的那个把你吸住的洞口。你没有感觉到那洞口有多大么?”
他摇了摇头。“下面几乎漆黑一片,我顶多只能看见前面二三英尺的地方。”
“那洞口正好处在两排壁龛之间么?”
“不,不是恰好在中间。”他回忆着说。“它有点靠近其中一排。当时我的脚碰到了河底,刚要向上升就被它给吸住了。”
“那么说它一定是在河底的位置了,而且还是在脚手架稍稍下游一点。你说过,那洞口略微呈方形?”
“我不敢说绝对是方形,我只记得能见度很低,但我有这么个印象。”
“这也许是又一个人造工程,而且——说不定是某种开在水潭边上的横坑?”
“有可能,”他勉强地同意道,“但是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孔道,被河水长期冲刷而成。”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可他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出去一下就来,我去取笔记,还有那些石柱拓本。片刻就回来。”
她回来后直接坐在他床边的地上,盘着腿呈女性惯常的姿势。当她把那些纸张展开时,他撩开蚊帐,向外看她的举动。
“昨天,当你们忙于建造滑轮时,我把‘春季’这面的石柱铭文的大部分都解读出来了。”她把笔记本翻开,让他看到全部笔记,“这些是我的初步笔记,你会看到,我画了很多问号——比如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都是我无法确定译文的地方,或者是泰塔使用了新的、不同以往的符号的地方。过后我要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它们。”
“我听着呢。”他说,她继续说着。
“我用绿色笔描过的这部分文字,是从典型的《亡灵书》中抄录的引文。就是这段:‘宇宙淹没在循环里,淹没在太阳神拉的循环里。人的生命是一个循环,开始于子宫终结于子宫。战车轮子的循环预示了蟒蛇的死,它在它的边缘下碎裂。”
“不错,我认出了这段引文。”他说道。
“另一方面,我用黄色笔描过的这部分文字,则是泰塔的原文。就我所知,它们至少不是引自《亡灵书》或其他书中的文字。这段文字是特别需要你注意的。”
她一边大声读着,一边用手指比画着。“女神的女儿隐藏起自己,她受孕于那个没有精子的人,她成了她的孪生姐妹的母亲。那胎儿永远蜷卧在她的子宫里,她的孪生姐妹永远不会出生。她永远不得见拉的光明,她永远生活在黑暗里。她以她的孪生姐妹所在的子宫印证着自己永恒的婚约。无法出生的孪生姐妹成了神的新娘,而那神却是个人,他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他们将永生不朽。”
她又从笔记中找出一段文字,说道:“第一次读到这些文字时,我就认为女神的女儿就是丹德拉河,就像我们一致同意的那样。我还确信,那曾经是一个男人的神,就是法老。麦摩斯只是在他登基为埃及国王的时候才被神圣化的,在那之前,他只是个男人。”
尼古拉斯点头同意。“没有精子的人很显然就是泰塔本人。他一再强调这一事实,他是个阉臣。但是现在,”他推测道,“如果你有什么关于神秘的孪生姐妹的新见解,就说给我听听。”
“河流的孪生关系很像一条支流,或是分叉的溪水,是不是?”
“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那个水洞就是孪生姐妹。在那里永远见不到拉的光明。泰塔,这没有精子的人,想要申明父子关系,所以他告诉我们,他是个建筑师。”
“完全正确。而且,他还把孪生的河流永远地嫁给了麦摩斯法老。把这一切放在一处,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们永远不会找到麦摩斯法老的坟墓,除非我们彻底搜索那个险些淹死你的水洞。”
“你认为应该怎样采取这个行动?”他问道,可她耸了耸肩。
“我不是工程师,尼克,我把这件事扔给你来处理。我所知道的就是,泰塔设计了一些手段来做到这一切——不仅下到了那里,而且还在那里施工。如果我们对石柱铭文的翻译是正确的话,那么他当初就在河底进行过开凿岩石的施工。如果他能够在那儿做到这一切,你就没有理由做不到这一切。”
“哦,”他不以为然,“泰塔是个天才,他自己一再这样说。我只是傻干的人。”
“我把一切赌注都下在你身上啦,尼克。你不会让我输掉的,是吧?”
跟踪这些人完全用不着高深的丛林生活技巧。鲍里斯的搜寻并没遭遇到反跟踪手段。他们显然是沿着主要道路下到河谷的,然后直接向西走向苏丹边界。迈克·尼马是回他的老根据地去的。
鲍里斯估摸着,他们有十五到二十个人,具体数目很难确定,因为路上的脚印重叠在一起,而且他一定在队伍前面放出了前哨,还要保护他的侧翼。而且殿后的人也会跟在他的后面行进。
他们并没有浪费时间,但这样一群人怎么也不会比一个人走得快。鲍里斯确信,他正在接近他们。按照他的计算,他已经出发四个小时了,根据最近的迹象,他距离他们不超过两小时的路程。
鲍里斯马不停蹄,只是偶尔弯腰在路上查看着什么。他一边赶路,一边查看。那是一根小棍,是当地人叫做库萨伽萨伽的植物上的嫩枝,走过去的某个人抓住了它,把它从主干上折了下来。它为鲍里斯提供了很好的物证,据此判断出他离他们还有多远。即使在闷热的河谷里,这样的嫩枝也会枯萎,他可以判断出,他离他们更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