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在这里,她才态度温和地允许他检查自己的膝盖。它因为擦伤而肿了起来,摸上去很热。“你不能再靠它行走了。”他告诫她。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她反问道。他没有回答,只是用水瓶里的水把他的大手帕洇湿了,然后尽量紧密地包裹在她的膝盖上。然后,他在背包里找出一小瓶布洛芬消炎片,他让她吃了两片药。
“现在好多了。”她对他说。
他们把背包里剩下的压缩饼干分着吃了,耸着肩坐在篝火旁,低声说着话。想起白天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我们上到山顶时,会发生什么事情?”罗兰问道。“那些卡车还会停在我们离开的地方么?鲍里斯留在那里看守卡车的人还在那里么?如果我们碰到飞马公司的人会怎么样?”
“我现在回答不了这些问题。我们只能兵来将挡了。”
“等我们回到亚的斯亚贝巴后,我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向埃塞俄比亚警察局报告塔穆尔和其他修道士们遭遇到的屠杀。我要让汉姆和他那帮匪徒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他开口之前沉吟了半晌。“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明智的做法。”他鼓起勇气说道。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们是谋杀的见证者,我们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应该记住我们还要回到埃塞俄比亚来。如果我们在这里引起轩然大波,就会使河谷里布满了军人和警察。我们进一步调查泰塔之谜和寻找麦摩斯陵墓的行动就可能流产。”
“这我倒没想到。”她若有所思地说,“可这不能改变谋杀的罪恶,而且塔穆尔……”
“我知道,我知道,”他安慰她道,“除了把他们交给埃塞俄比亚司法系统,还有很多办法让飞马公司的人受到惩罚。你想想诺戈和汉姆合作的情景。我们在直升飞机里见过他。如果飞马公司能付钱给军队里的上校,那么还有谁在为他效力?警察?军队的首脑?议会里的议员?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这一切。”
“这些我也没考虑过。”她承认道。
“我们就从这里开始考虑非洲吧,权当学学泰塔的样子,像他那样,我们要变得婉转而机智些。所以,我们不该忙着大喊大叫地指控什么。如果我们能够溜出这个国家,使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已经葬身在大爆炸里,那是最好了。我们重回河谷的行动也就会容易得多。可惜的是,我认为我们无法做到这一点。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小心行事,尽量考虑得周全些。”
她望着跳动的火苗,好久没做声。一声叹息后问道:“你说过对飞马公司有一个更好的复仇方式,你是怎么想的?”“啊,很简单,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突然拿走麦摩斯的财宝。”她在这漫长而残酷的一天里第一次笑了。
“当然,你是对的。拥有飞马公司的人绞尽脑汁要得到那些秘密,为此他们不惜杀人害命。我们可以想象,剥夺他们获取秘密的可能,给他们造成的损害不会比他们带给我们的少。”
由于筋疲力尽,他们两人都睡到了太阳高照。罗兰刚要站起来,就“哎哟”一声坐了下去。他立刻走到她面前,把她赤裸的腿放到他的腿上,她没有反抗。
他解开佩斯利大手帕,看到她膝盖上的情形,他皱起了眉。它肿胀得比平时粗了一倍,擦伤的地方变成了青紫色。他再次把手帕洇湿,重新包在伤处。又让她把药瓶里最后两片布洛芬吃了下去。然后帮她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他关切地问,她颠簸着走了几步,勇敢地朝他笑了笑。
“等我走得习惯些就会好的,放心吧。”
他望了望峡谷。由于靠近峡谷的石壁下面,峡谷看上去似乎变低了。但他记得来时的每一处里程。只是向下走,就耗费了他们一天的时间。
“当然会好的。”他笑着鼓励她,并拉过她的胳膊,“靠着我,像在公园里散步一样。”
他们向山坡上走了一上午,山路似乎一步比一步陡峭。她始终没有抱怨,但脸色却愈发苍白,汗水也因为疼痛而流个不止。中午时,他们还没有走到瀑布边上,尼古拉斯不得不喊她停下来休息一下。他们没有什么可吃了,她从瓶子里大口地喝水,他自己仅喝了一小口。
当她再次站起来走路时,她抽着冷气,步履踉跄,如果不是他从旁扶助,她险些摔倒。
“该死!该死!该死!”她恨恨地骂道,“腿太僵硬了。”
“别着急,”他劝慰她说。他把背包里的东西尽量扔掉,只留下要紧的东西。他把迪克—迪克小羚羊皮卷成很紧的一团塞进包里,然后把背包系在腰上。对她顽皮地笑着说:“像你这么瘦小,还是趴在我背上吧。”
“你没法把我背上去。”她向上望着山路,山路陡峭得如同梯子,令人望之胆寒。
“这还是辆始发车哩。”他对她说,接着把后背转向她,她只得爬了上去。
“你不觉得应该丢掉迪克—迪克小羚羊皮么?”她问道。
“趁早别那么想!”他开始走起来。
这是缓慢而沉重的跋涉。只一会儿他就觉得已经没有力量用在谈话上了。他默不作声地猫着腰,步步艰难地向上攀登。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但她却既没有发觉他的热汗已经渗透过她的外衣,传到她的皮肤上,也没有觉察到强烈的男性气味有什么异样。相反,她只感到很舒适很安全。
每隔半个小时,他便停下来,把她放到地上,闭上眼睛躺下休息。直到呼吸平稳了,他才睁开眼睛,朝她笑笑。
“啊哈,银脚女神!”他跳起来,弓着腰让她爬到背上。
到了天色向晚时,他的玩笑已变得沉重且缺乏笑意了。时近黄昏,他的脚步变得像铅一样沉重。在最难攀越的地方,他不得不停一停,运足力气向上迈步。她尝试着从他背上下来,减轻他的负担,依靠他的肩膀支撑自己走过最险峻的陡坡,但即便如此,她也能够感觉到,他正在耗尽体内最后一点力量。
当他们爬上又一道盘旋的山路,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瀑布时,他们两人都不敢相信他们会胜利地走过这么远的山路。瀑布像一道白色的幕帘挂在山路之上。尼古拉斯跌跌绊绊地走进瀑布水幕后的山洞,把她放到地上。紧接着他便倒在地上,像死过去了一样。
当他完全恢复了神志,睁开眼睛坐起来时,发觉天已经黑了。在他休息时,罗兰已经搜集来了柴草,点燃了一堆篝火。
“好姑娘,”他对她说,“如果你想找份管家的工作——”
“别诱惑我。”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查看着他头上的伤痕。“伤口已经愈合了。”她告诉他,接着,她猛地把他的头搂进自己怀里,拍打着他头上的尘土。
“哦,尼克,我怎么才能报答你今天为我做的事呢?”
一个轻浮的回答溜到他的嘴边,但即便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他仍保持着把它吞咽下去的意志。他不想引诱她和自己建立亲昵的关系,因而他躺在她的怀抱里,享受着与她身体相依的感觉。他只是不敢冒险动一下身体,以免把她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