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馆之谜
“谢谢。那么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的枕头套不见了。”
虽然一时之间无法有何具体联想,不过这回答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是说……枕头套吗?”
火村的手停了下来。
“是的。姐姐的枕头套还在,只有我的枕头套不见了。虽然只是件小事,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枕头套会无缘无故不见呢?难不成凶手顺手拿走了。”
“凶手拿走枕头套……对啊!为什么要这么作呢?”
嘴里嘀咕,灰色脑细胞开始急速活化,有种新假设即将诞生的感觉。
“稍后再找个机会请教你这问题,如果还有想起其他事情,麻烦再跟我说一声。”
“好的,那么再联络。”辉美说完后挂上电话。
“死者妹妹的枕头套不见吗?”听到电话内容的火村显得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是的,刚刚是辉美小姐打来的,她说薇若妮卡夫人比她早发觉.”
“别馆里只住着纲木淑美和辉美两姊妹,却只有辉美小姐的枕头套不见吗?”
“是的。烟囱折断、枕头套被盗,还真是谜上加谜啊!”
我嘴里边说边对枕头套无缘无故消失一事,有所想法。也许可以大胆推断拿走枕头套的人就是杀害淑美的凶手。那么,凶手为何要拿走枕头套呢?可以想见枕头套上一定留有某些不利证据。譬如,因为死者拚命抵抗,因此凶手受了点轻伤,如果枕头套上不小心沾到一滴血,那当然不能让其留在现场啦!而且因为没时间洗掉血渍,当然就会顺手带走。如果说身上哪处有受伤的人有可能是凶手,我自然就联想到辉美右手拇指上里着oK绷。虽然本人说不晓得这伤是在哪、怎么弄伤的,不过也许是被淑美给抓伤的。
“你突然在沈思什么啊?”
被火村这么一喊,我才回过神来。与其一个人猛钻牛角尖,倒不如说出来比较好。于是他一听我说完,神情立刻变得很严肃。
“凶手的血溅到枕头套上……你的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啦!就算如此,也有可能是沾到被猛烈殴打的死者所流的鼻血。就算凶手有外伤,也不可能是辉美手指上的那点小伤,伤口应该是藏在某个人的衣服下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火村打断我的话。
“而且不仅如此。说她是凶手,将枕头套带走的推论根本不合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就不可能透露现场有什么疑点,不是吗?难不成她忘了自己是凶手而说出来吗?”
的确怎么想都有点不太可能。
“忘记自己是犯人啊……原来如此。也许她因为喝得烂醉如泥,醉到连自己杀人一事都不记得了。”
火村听我这么说,露出一脸沈痛表情,搔搔有点少年白的头发。
“根据我在电话里听你说的,她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而且薇若妮卡夫人还是证人。”
“也许证词不一定正确,其实她并没有一直待在辉美小姐身边。”
火村又点了根烟,“你说薇若妮卡夫人的证词不一定是正确的,这样好吗?我听你电话里的口气,明明对这位大美女很感兴趣啊!”
“不是感兴趣,是有好感。”我赶紧澄清,“喂!对方可是有夫之妇,别乱说啊!而且我不记
得我有用那种口气跟你说过。”
“真是的!也不用对我的无聊笑话认真嘛!脑子里浮现纲木辉美是凶手一说固然有理,但是视野未免太狭隘了点。如果她是凶手,那么消失的脚印一事又该如何解释?”
“这就完全搞不清楚了。老实说,我也不希望辉美小姐就是凶手,只是偶然将她手指的伤和枕头套联想在一起罢了。”
“完全没有任何有力根据。”火村语气坚决地说,又将照片排列在桌上。我发现其中还混着五色沼的照片。
“每一张都拍得好漂亮哦!流音那孩子是在哪处沼溺毙?”
“我没拍发生事故的那处沼,那处沼离步道还有段距离。”
“哦……这地方不错呢!等一下我也去那里拍几张照好了。反正难得大老远跑这么一赵。”
“好,走吧!可是有个地方想先带你去看一下。”
“瑞典馆是吧?”
火村迅速将照片收好,拿起披在椅背上的黑色皮外套。
2
来应门的是薇若妮卡。“听说您方才也来过,没招待到您真是不好意思。”薇若妮卡边对我说边看着一旁的火村。
“一直来府上打扰,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朋友火村,在大学教授犯罪学,刚刚才从京都来到此地。”
火村轻轻地点点头。薇若妮卡看起来有些迷惑的样子。
“教授犯罪学的老师特地从京都赶来……。莫非是为了调查淑美小姐的事?”
“因为听说朋友惹上麻烦所以才赶过来的,结果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惨嘛!”
火村语带诙谐地说,搞得我不得不接口。
“我朋友他曾协助警方侦办过不少案件,而且成绩斐然。我相信他对这次案件的侦查方面一定能助力不少,所以才硬请他过来。不好意思,可以让我们看一下命案现场吗?如果能跟大家聊聊当然更好。”
“先请进再说吧!”
一阵客套寒暄后,我们穿过玄关,站在客厅的乙川隆向我们点头问好。
“听说您午茶时间来过,和家父、家母相谈甚欢呢!请问这位是……?”
待我介绍过后,童话作家和夫人一样一脸迷惑地先请我们坐下。然后薇若妮卡端来咖啡。
只见她露出手足无措般的眼神看着丈夫,在他身旁坐下。
“也就是说,火村先生并不只是位学者,也会参与实际的案件调查工作啰?”乙川缩着几乎看不见的脖子,边看着副教授边问。
“如果没有实务经验就当不了社会学者,犯罪行为的研究算是我的专长领域,当然有栖川也有参与一些案子。”
“那么至今为止参与过不少案子啰?”
“嗯,大概五十件左右吧!几乎都是凶杀案件。因为大多发生在京阪神或是东京的案子,所以认识不少当地警察,有时也会受邀出席搜查会议。不过福岛县方面的警察单位就不太熟了。”
乙川隆边点头边双手抱胸。我想此刻他的心情,只能说莫名其妙地面对一个突发状况。
“是有栖川先生请火村先生过来的吗?”
我回答,是的。乙川隆又边点点头边松开手,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也许他觉得十分困惑吧!然后想更深入地问个明白似地开口问道:
“我想火村先生一定听有栖川先生说明大概情况了,您有什么看法吗?”
“是。”
听到火村如此爽快地回答,感到讶异的人不是乙川隆也不是薇若妮卡,而是我。明明刚才没听他说有什么具体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