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圣诞探案记/圣诞奇案
她温柔地说:
“可你喜欢我,外公。你喜欢我坐在这儿陪你。”
西米恩说:“是的,我喜欢。我有很久没看到过像你这么年轻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了……这对我有好处,让我这把老骨头觉得热乎乎的……而且你又是我的骨ròu血脉……詹妮弗还不错,事实证明她到底是最出色的一个。”
皮拉尔坐在那儿,笑着。
“小心点,你可糊弄不了我,”西米恩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厌其烦地坐在这儿听我絮絮叨叨,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难道你还能装作是很爱你的老外公吗?”
皮拉尔说:“对,我不爱你,可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你一定要相信,因为这是真的。我想你以前是很坏的,可这我也喜欢。你和这所房子里的其它人比起来更真实,而且你说的事qíng都很有意思,你到处去旅行,过着冒险的生活。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也希望能那样生活。”
西米恩点点头。
“是的,我相信你会的……传说我们家族中有吉普赛人的血统,在我的孩子们中没怎么表现出来——除了哈里——可我认为在你身上显露出来了。留神,在必要的时候,我可是很有耐心的,为了去报复一个坑过我的人,我曾经等了十五年。这是李家人的另一个特点——他们不会轻易忘记!他们即使要等上好多年也一定要报仇。一个人骗了我,我等了十五年才等到机会——然后我就出击了,我毁了他,让他倾家dàng产!”
他轻声地笑了。
皮拉尔说:
“那是在南非吗?”
“对,一个非常棒的国家。”
“你后来又回去过,是吗?”
“我结婚后又回去待了五年,那是我最后一次去那儿了。”
“但在此之前呢?你在那儿待过很多年?”
“是的。”
“给我讲讲那儿吧。”
他开始讲,皮拉尔遮着脸听着。
他说得很慢,显得很疲倦:
“等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然后,靠着他的手杖,他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到房间那头。他打开那个大保险箱,转过身来,招手叫皮拉尔过去。
“来,看看这个。感觉一下,让它们从你的手指间滚过。”他注视着她满是疑问的脸,笑了起来。
“你知道它们是什么吗?钻石,孩子,是钻石。”
皮拉尔睁大了眼睛,她一边弯下腰去,一边说:
“可这些只是小鹅卵石啊,不是别的。”
西米恩大笑。
“它们是未经切割的钻石,它们开采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皮拉尔不相信地问:
“如果把它们切开,它们就是真正的钻石了?”
“当然啦!”
“它们会发亮、会闪光?”
“会闪闪发光。”
皮拉尔孩子气地说:
“噢——噢——噢,我真不敢相信!”
他被逗乐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
“它们很值钱?”
“非常值钱,它们没切开之前很难说确切值多少钱,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小捧都要值上几千英镑呢。”
皮拉尔一字一顿地说:
“几——千——英镑?”
“就算是九千或一万英镑吧——你看,它们算是大颗的钻石。”
皮拉尔眼睛睁得大大的,她问: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们卖了呢?”
“因为我喜欢把它们放在这儿。”
“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我并不缺钱。”
“噢,我明白了。”皮拉尔看上去相当受震动。
她说:
“可你为什么不把它们切开,让它们更漂亮呢?”
“因为我更喜欢它们这样。”他的脸绷紧了,他的脸转向一边开始自言自语,“它们会带我回到过去——触模到它们,用手指感觉着它们……过去的一切就全都回到眼前,那阳光,那糙原的气息,那些放牧着的牛群——老埃比——所有的兄弟们——那些夜晚……”
这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西米恩说:“把它们放回保险箱里,关上门。”
然后他叫道:“进来。”
霍伯里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他说:“楼下的下午茶准备好了。”
3
希尔达说:“原来你在这儿,戴维,我一直到处找你。我们别待在这个房间里了,这儿实在太冷了。”
戴维有一会儿没有答话,他正站在那儿看着一张躺椅,它的缎子坐垫已经褪色了。他突然开口了:
“那是她的椅子……她总是坐在那张椅子上……还是老样子——就和原来一样。当然,只是褪色了。”
希尔达的额头微微皱了一下,她说:
“我明白了,可我们还是从这儿出去吧,戴维,这儿真是太冷了。”
戴维根本无动于衷。环视四周,他说:
“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这儿,我记得当她读书给我听的时候我就坐在那张凳子上。《杀巨人者杰克》——就是这个——《杀巨人者杰克》(这是十八世纪英国《笨拙》周刊中的故事。它是将《杰克与仙豆》、《勇敢的小裁fèng》与笨巨人的故事连接而形成的一系列的故事。故事主人公杰克是—个聪明勇敢的年轻人,类似法国的小让(Petite Jean)和俄国的傻子伊凡。——译注。)。
我那时肯定有六岁了。”
希尔达坚定地挽起他的手臂。
“回客厅去吧,亲爱的,这屋里没有取暖的设备。”
他顺从地转过身去,但她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还是老样子,”他喃喃道,“还是老样子,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希尔达看上去很担心,她用一种愉快而坚定的声音说:
“我想知道别的人都上哪儿去了?现在肯定快到喝茶的时间了。”
戴维把他的手臂抽出来,打开另一扇门。
“这儿以前有一台钢琴……噢,对,它就在那儿!我怀疑它的音还准不准。”
他坐下来,打开琴盖,双手轻轻地滑过琴键。
“是准的,显然一直都有人给它调音。”
他开始弹奏,他弹得很好,旋律从他的手指间飘了出来。
希尔达问:“这是什么曲子?我好像知道,可我记不清 了。”
他说:“我有些年没弹过了。她以前常常弹这支曲子,是门德尔松的一首无词歌。”
那旋律回dàng在房间里,听起来有点儿过于甜蜜了。希尔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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