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圣诞探案记/圣诞奇案
他又加上一句:
“你怎么想,萨格登?”
警监慢慢地答道:
“我不想对这位夫人无礼,但我想说虽然她是那种能从一个绅士那儿弄到钱的一流的女人,可我认为她不是那种会割断一个绅士的喉咙的人。那完全不是她的做法。”
“啊,可谁知道呢,nlonvietlx(法语:我的老朋友。——译注)。”波洛小声说。
警察局长转过身来脸朝着他。
‘那你呢,波洛,你怎么想?”
赫尔克里·波洛向前欠了欠身。他抚平了面前的记事簿,又掸掉了烛台上的一点儿灰尘。他答道:
“我想说已故的西米恩·李先生的xing格特征已经浮现在我们面前。我想,这正是整件案子的重要线索所在……就在死者的xing格特征之中。”
萨格登警监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波洛先生。”他说,“死者的xing格特征和他被谋杀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波洛心不在焉地说:
“被害人的xing格特征和他的被谋杀总是有关系的。苔丝狄蒙娜那坦白直率、毫不猜忌的本xing正是她死的直接原因。一个多疑的女人就会看到伊阿古的yīn谋诡计并早早设法阻止它;马拉的不爱清洁导致他最终死在了浴缸里;而茂丘西奥的bào躁脾气则使他丧命于剑下。”
约翰逊上校捻着他的胡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波洛?”
“我想告诉你们,西米恩·李是一个特别的人物,他制造出一种压力,而正是这种压力最后导致了他的死亡。”
“那么,你不认为钻石的事和他的死有什么关系了?”
波洛冲约翰逊笑了,后者的脸上满是困惑的神qíng,样子很诚恳。
“Mon cher(法语:我亲爱的。——译注。),”他说,“正是因为西米恩·李与众不同的xing格他才把价值一万英镑的未经切割的钻石放在他的保险箱里!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做的。”
“这很对,波洛先生。”萨格登警监说道,带着那种到最后终于明白和他谈话的人用意所在的样子点着头。“他是一个怪人,李先生是这样的。他把那些石头放在那儿以便可以随时把它们拿出来把玩,以找回过去的感觉,他离不开它们,这就是他从没把它们切开的原因。”
波洛有力地点点头。
“一点儿也不错——一点儿也不错,我看得出来你具有非凡的聪明才智,警监。”
警监看上去对这个夸奖有点儿怀疑,这时约翰逊上校cha了进来:
“还有一些别的事,波洛,我不知道你是否感觉到了什么……”
“Mais oui(法语:啊,是的。——译注。)”波洛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乔治·李夫人,她由于多嘴而在无意中泄露了秘密!关于最后一次家庭会议,她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她指出——噢!相当天真的——说艾尔弗雷德生他父亲的气——而戴维看上去‘好像想杀了他’。我认为她对这两件事的叙述都是真实的,但我们可以从中得出自己的结论。西米恩·李把他的一家人都召集起来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他在给他的律师打电话? Parbleu(法语:当然。——译注。),这是不会错的,他是想让他们听见!那个可怜的老头,他坐在椅子里,失去了年轻时候的消遣和乐趣,他以激起人类天xing中的贪得无厌为乐——是的,也以他们的感qíng冲动和激忿为乐。而从这一点我们又可以得出一个推论,在这个以激起他们的贪婪和冲动为目的的游戏中,他是不会漏掉任何人的,他一定是合乎逻辑而且是必然的,像对其他人一样也挖苦了乔治·李一下子!他妻子对此非常小心地闭口不谈。对她,他可能也恶毒地刺了一两下。我想我们会查出来的,会从其他人那里知道西米恩·李对乔治·李和他妻子说了些什么——”
他停住不说了,这时,门开了,戴维·李走了进来。
12
戴维·李把自己的qíng绪控制得很好。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平静——平静得几乎有些不自然了。他朝他们走过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他面色凝重,带着一种询问的神qíng看着约翰逊上校。
灯光照着他前额的一绺头发,勾勒出他那敏感的颧骨的轮廓。他看上去非常年轻,一点儿都不像是死在楼上的那个gān瘪老人的儿子。
“啊,先生们,”他说,“我能告诉你们些什么?”
约翰逊上校说:
“我了解到,李先生,今天下午在你父亲的房间里有过一个类似家庭会议的聚会?”
“是有过,但那是非常随便的,我的意思是,那并不是一次正式的家庭会议。”
“那儿发生了什么事?”
戴维·李平静地回答:
“我父亲心qíng很不好,他是一个老人了,又是残废,我们当然应该体谅他,可他把我们叫去好像就是为了——嗯——恶意刁难我们,发泄他的怒气。”
“你能记起他说了些什么吗?”
戴维平静地说:
“都是些很愚蠢的话,他说我们没用——每个人都是——家里就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他说皮拉尔——她是我的西班牙外甥女——一个就顶我们俩。他说——”戴维停住了。
波洛说:
“李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最好用原话。”
戴维尴尬地说:
“他的话相当粗俗——说他希望在这世上的什么地方他还有更好的儿子——即使他们是私生子……”
他的脸上露出了对他所复述的话的厌恶之qíng。萨格登警监抬起头来,突然警觉起来,他向前欠欠身,说:
“你父亲对你的哥哥乔治·李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吗?”
“对乔治?我不记得了。噢,对,我想他告诉他今后要裁减他的开支,他会减少他的生活费。乔治非常不高兴,气得脸红得像只火jī,他激动地说钱少了他不可能应付得了,我父亲则很冷静地说他必须去应付,他说他最好让他妻子帮着他节省开支。这是一个很恶毒的挖苦——乔治一直是最会jīng打细算的一个——对每个便士都要斤斤计较。而马格达伦,我认为,是比较会花钱的——她很奢侈。”
波洛说:
“这么说,她也被惹恼了?”
“是的,除此之外,他还说了别的一些很粗鲁的话——提到她曾和一个退役的海军军官住在一起,他当然是指她的父亲,可那话听起来很暖昧。马格达伦脸都涨红了,我不怪她。”
波洛说:
“你父亲提到他已故的妻子——你的母亲了吗?”
热血涌上了戴维的太阳xué,他的手紧紧地抓住面前的桌子,微微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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