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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飞靶

作者:[美]罗斯·麦克唐纳 时间:2023-01-28 01:32:38 标签:[美]罗斯·麦克唐纳

  “往哪个方向?”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大声地说,一面坐到方向盘前。

  “纳维斯塔。”我激动地嚷着,“我们去找高速巡警。”

  我查看钱包,以为储物柜的钥匙,现在应该不在了。但是钥匙还在那儿,夹在放卡片的格子里。

  看来那个将我打晕了的人,没有来得及跟贝蒂·弗雷利交换意见。或者他们决定逃跑,而放弃了钱财。但是,这似乎不太可能。

  当我们越过城镇边界的时候,我对阿尔伯特·格雷夫斯说:“把我放在汽车站。”

  “为什么?”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吃惊地

  我告诉给阿尔伯特·格雷夫斯了原因,然后补充道:“如果钱还在那里,他们可能会回来拿。如果钱不在,也许意味着,他们是沿这条路来的,然后撬开柜子拿走了钱。你先去找高速巡警,然后再来接我。”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在汽车站前面,红色的路崖旁边,将我放下了车。

  我站在玻璃门外,向里面观望着,巨大的正方形的候车室。三、四个身穿工装裤的男人,无精打采地靠在破烂的长凳上,正在看着报纸。几个老年男子,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更加显得年迈;他们正靠在贴满海报的墙上,互相交谈着。一个角落里,坐着一家墨西哥人——父亲、母亲和几个孩子,整整组成了一支六人的足球队。候车室后方,时钟下面的售票亭里,坐着一个身穿夏威夷花衬衫的、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左边是一个卖多纳圈的柜台,后面是一个身穿制服的金发胖女人。那排绿色的金属储物柜,正靠在右侧的墙上。

  候车室里没有人,露出我所寻找的紧张神情。他们等待的都是寻常的事物:晚饭、汽车、星期六的夜晚、养老金支票,或者是自然地死在床上。

  我推开了玻璃门,穿过撒满烟头的地板,走向了那只储物柜。我要找的号码贴在钥匙上——二十八号。当我把钥匙插入锁孔的时候,我迅速地环顾了四周。卖多纳圈的女人冰冷的蓝眼睛,漠然地望着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对我感兴趣了。

  储物柜里有一个红色的帆布沙滩包。我把它拎出来的时候,听到了里面钞票的摩擦声。我在最近的、没有人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打开包。里面棕色的纸包的一端被撕开了,我用手指触摸崭新的纸钞坚硬的边角。

  我将包夹在胳膊下面。来到多纳圈柜台,买了一杯咖啡。

  “你知道你的衬衫上,正沾着血迹吗?”金发女人说。

  “知道。我喜欢这样。”

  金发女人仔细地打量着我,好像怀疑我是否有支付能力。我忍住给她一张百元大钞的冲动。她递给了我一杯盛在厚瓷杯里的咖啡。

  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注视着门口。我用左手端着杯子,右手随时准备掏出枪。售票厅上方的电时钟,指针缓慢地移动着。一辆汽车抵达,然后出发了。候车室里的人群骚动了。

  到了差十分钟八点时,时间已晚,我不再指望他们会出现了。他们可能放弃了钱或逃跑了。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出现在了门口,使劲地朝我打手势。我放下杯子,跟着他出去了。他的车跟另一辆车,并排停在街道对面。

  “他们撞毁了你的车,”在便道上,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对我说,“地点大约在北面十五英里处。”

  “他们逃走了吗?”

  “很显然,其中一个人逃走了。”阿尔伯特·格雷夫斯烟头说,“但是,那个名叫贝蒂·弗雷利的女人死了。”

  “另一个人呢?”我问道。

  “髙速巡警还不知道。”阿尔伯特·格雷夫斯摇头说,“他们手上有的,只是第一份无线电报告。”

  我们用了不到十五分钟,行驶了十五英里。一堆停着的车子和车灯照耀下,黑白卡通一样的人影,告诉我们地方到了。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在一个手拿红光手电筒、冲我们挥舞的警察面前停下了车。

  我站在车辆的脚踏板上,可以看到,那一圈车子围着的聚光灯,照亮的地带的边缘。我的车子正躺在那里,车的前部被撞塌了。我跑上前去,用胳膊推开人群,走近了那堆残骸。

  一名肤色黝黑、满脸皱纹的高速巡警,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甩开他。

  “这是我的车。”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我,被太阳曝晒形成的皱纹,一直延伸到了他的两耳根。

  “你确定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作卢·阿彻。”

  “好吧,这确实是你的车,它的注册车主是你。”他大声呼唤着,一个站在摩托车旁的年轻巡警,“过来,奥利!……这就是这个人的车。”

  人群里又起了一阵骚动,目标转向了我。当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从撞毁的车子前面散开时,我看到了地上的车的残骸旁,在毯子下盖着一具尸体。我从两个围观的女人中间挤了进去,掀开了毯子的一角。下面的尸体已经没有人形,但我认得那衣服。

  一小时内连续两具尸体,我承受不住了,开始呕吐起来,直到我吐光了胃里的所有食物,除了咖啡——我的口腔里全是苦的味道。两个巡警等待着,直到我可以开口讲话。

  “这个女人偷了你的车?”年长的一位问。

  “是的,她的名字叫贝蒂·弗雷利。”

  “办公室那边说,她是通缉犯。”

  “没错。但是,另外一个人发生了什么?”

  “什么另外一个人?”

  “有个人跟她在车上。”

  “车撞毁的时候,并没有另外一个人在车上。”年轻的那个巡警说。

  “你肯定吗?”

  “我敢肯定。我看着事故发生的。某种程度上说,我得对这起事故负责。”

  “不,不,奥利。”年长的那一位巡警,把手放在奥利的肩上,“你做得没错。没有人会责怪你。”

  “但是无论如何,”奥利不假思索地说,“我很高兴这是一辆旧车。”

  我感到十分恼火:我的这辆跑车虽然上过保险,但很难被取代,而且,我对它有那一种骑师对马的感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耐烦地问他。

  “我在离这儿以南五十英里处,从南往北驾车巡逻,这位女士开着这辆轿车,从我的身边风驰电掣地开了过去,好像我原地不动一般。我于是开始追逐。”巡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开到九十英里的速度,才逐渐靠近了她。当我跟她并肩而行时,她继续加速向前开。我示意她靠边停车,那女人丝毫不加理会。于是,我在前方变线阻拦她。她猛地打轮,想从右边超过去,但是车辆失控了。车翻滚了几百英尺后,终于‘砰察’一声,撞到了路的护栏上停了下来。当我把她从车里拖出来时,她已经死了。”

  把这番话说完之后,他已经满脸泪水。年长的巡警轻轻地摇晃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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