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与开膛手杰克
「可不是吗—据我所知,这封信并没有被登出来?」
我摇摇头。「福尔摩斯把信还给中央新闻社了。那封信上面的署名是『开膛手杰克』。」
「这也是真的,」雷斯垂德咬着牙说道,「不过我们认定那是个骗局。现在这疯子似乎不只是到处乱跑,把妓女切成碎片,他还替自己取了个笔名,并且把他的行程表寄给报刊杂志。」
「表面上看是这样。」
雷斯垂德用手掌轻拍着头。「我快要受不了。我们连着好几星期都被报纸骂得体无完肤,现在他又一个晚上犯下两件大案,还平安脱身?全国都会骚动起来的!」
「探长,你镇定点,」史密斯少校斥责道。「这两起案件都是刚犯下的。一个人犯下这种罪行,不可能完全没留下个人身分的蛛丝马迹。很可能今晚我们就能把『开膛手杰克』绳之以法。」
我发现梦克小姐刚才晃到别处去了,现在她又走回我旁边,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我似乎没办法在这里找到。」
「找到什么,梦克小姐?」
「她的围裙,」她一边指,一边回答,「她不可能原来就穿这样。如果围裙上有个红色的洞,我就不会这么惊讶,但是系绳被干净俐落地割断了。她一定是修补过那件围裙,或者曾经拿布料去当旧货卖。」
史密斯少校走过来查看。「梦克小姐,你的推断完全正确。瓦金斯警员,」他喊道,「把话传出去,有人从尸体上拿走一片围裙,很可能就是凶手拿的。」接着他转过身,跟雷斯垂德探长进行一场安静、公事公办的对话。
时间已经超过三点。我既没有工具,也没有验尸的权限,而且福尔摩斯肯定很清楚,我在地上爬来爬去、观察烟灰与脚印的能力,不会比我救治伤患、起死回生的能力强。伦敦市警已经完成他们的调查,看起来似乎只有相当贫乏的发现。我疑惑地想,他们是否错过整件事的关键,而我是否该负起责任,试着找出对福尔摩斯来说显而易见的一根树枝、一片碎纸或一抹污泥?这时一股压倒性的自卑感笼罩着我。
就在梦克小姐与我一同告辞,要结束这个言语难以形容的漫漫长夜时,我们听到一个警察飞奔而来的沉重脚步声。
「史密斯少校,那里有发现!」他胸口起伏不已,设法挤出话来。「那片不见的围裙,有个都会区警员在巡逻的时候看到了,他回报给里曼街警局,警局打电报给查尔斯·华伦爵士。先生,我们的人丹尼尔·霍斯在现场,不过留言是出现在大都会区的地盘上。在高斯顿街。查尔斯爵士想要把那玩意擦掉!」
「好小伙子,什么留言?你冷静点,慢慢说。」
「先生,是凶手的留言。他用那块破围裙擦他的刀。围裙是在地上发现,就在他涂鸦的简短讯息下面。」
「圣乔治在上,我们必须立刻去看看。」
「我们在多赛街的弟兄,也发现一条线索了,少校。那里有个血淋淋的脸盆,凶手可能就是在那里洗手。」
「我立刻陪同你们去多赛街。」亨利·史密斯少校立刻回答。「雷斯垂德探长,高斯顿街就进入你的管辖范围了。如果你可以好心地带上你的同伴,去那里看看能发现点什么,并且跟我们的人霍斯说明一下最新发现,我就欠你一次。华生医师,请代我向福尔摩斯先生表达我的关心。」他在匆匆转身离开广场以前,补上了这句话。
雷斯垂德那双距离很近、像雪貂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管他是不是局长,我才不让查尔斯爵士在我看到任何证据以前就毁了它。还有你,医生,你也该记下这一笔。等福尔摩斯康复时,他肯定会想知道那则留言的内容。」
10 毁灭线索
前往到那里的途中,我突然领悟到现在是顺着凶手的逃逸路径走,这点让我产生一股悚然的预感。十分钟的路程搭车只要三分钟就到了,我们一下子就抵达高斯顿街上了。凶手显然是沿着史东尼巷逃跑,穿越了米多赛斯街之后继续前进到被堵住的温沃斯街,然后才闪进更加隐蔽的高斯顿街。
到达入口的时候,丹尼尔·霍斯警探在漆黑一片的路中站岗,有如塔楼上的石像怪。这时候我们看到一副怪异的景象。一位苏格兰场探长露出不屈不挠的微笑站在那里,手上握着一大块海绵,同时还有一些大都会区警察与市警也静静站在一旁,显然是在等上级过来仲裁一场敌意很深的争执。
「我还是要说,佛莱探长,」霍斯警探大声宣布,就好像要把先前争论的要点讲给我们这些刚到的人听,「破坏对付这恶魔的证据,是严重违背了科学调查中的所有概念。」
「但霍斯警探,我坚持要这么做,」佛莱探长固执地说,「放着这种讯息不管会挑起民众的骚动,这是违背了良心与英式礼仪的原则。警探,你要违反英式礼仪吗?」
双方看起来好像快要大打出手了,这时雷斯垂德探长细瘦的身材介入了两人之间。「就现在来说,如果你们愿意好心站到一边去,我应该能决定这事要采取什么做法。」
雷斯垂德用手举起提灯,把灯光照向黑色砖墙。那则醒目的谜语是以怪异的倾斜字迹用粉笔写在墙上,内容如下:
鱿太人是
做什么事
都不会被责怪
的人种
「你看出麻烦在哪了,雷斯垂德探长。您是雷斯垂德,对吧?」佛莱探长平静地说。「暴动正在酝酿,这种时候就是会发生这种事。到时候我可是不会被困在暴动中。不过,也没有证据显示就是凶手写下这些字眼,也可能是某个心理不平衡的年轻人写的。」
「那片围裙在哪里?」雷斯垂德问了一个警员。
「先生,那片围裙拿到商业街警察局去了。上面的黑色污痕确实符合擦一把肮脏刀锋会制造出的痕迹。」
「他肯定是故意留在那里的,」我对雷斯垂德说道,「因为过去他从没留下任何痕迹,他现在丢下那块染血的布,很有可能是为了让大家注意这个让人不安的风凉话。」
「华生医师,我的意见跟你相同,」雷斯垂德低声回答,「如果能够的话,我们必须防止他们毁掉这个留言。」
「先生,请问你说什么?」佛莱探长问道。
「这里一定要拍照!」霍斯警探喊道,「而且要让市警有机会察看。」
「我的命令是从查尔斯爵士那里来的,先生。」佛莱探长姿态高得让人看了就火。
「这个留言可以先用一块黑色布料盖住。」一位警员说道。
「这个想法非常好,」雷斯垂德点点头,说,「请容我们保存这一项证据。」
「我尊重你们,但我不认为这符合查尔斯爵士的要求。」
「你们可以只擦掉最上面那一行,这样就没人猜得透这是什么了。」梦克小姐说道。
「要是这样呢,」我提议,「只把『鱿太人』这几个怪字擦掉,其他的留下来?」
「老天在上,这还真是棒!」雷斯垂德嚷道,「建议愈来愈好了。这就没有被看穿原意的危险了。」
「还是干脆这样,」佛莱探长用同样让人快发疯的客气语调回答,「我们全都来编雏菊花环,然后把花环挂上去,这样就可以挡住那些字,不让民众看见?」
上一篇:天赋之子+沉默之声+觉醒之力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