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与开膛手杰克
我接过他准备的透明液体,谨慎地滴了几滴到水里。就在我们眼前,水从透明无色变成充满威胁感的紫红色。
「这是血,」他平静地说道,「我想也是。唔,就公平分享吧。我要到苏格兰场去。在雷斯垂德多次为我们受苦受难以后,还把这个情报留给我自己就太吝啬了。亲爱的伙伴,请帮我这个忙,醒着等我回来吧?我想有某种非常微小的可能性,我会需要一位朋友帮我缴保释金。」
19 史蒂芬·邓乐维必须说的事
福尔摩斯没有被留置在苏格兰场,虽说那天晚上不只一位执法警官满脸怀疑地偷眼瞄他。他沉思着说:「这件事好笑的地方是,如果我真的牵扯进任何一种不法活动,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破解得了。亲爱的同伴,要是我能摆脱文明的束缚,我对自己得逞的机率可没有任何不实幻想。只怕事实会证明,根本没有人挡得住我。」
我的笔记写着,十月十一日,凯瑟琳·艾道斯死因调查庭终结。我出席了死因调查庭,想知道是否有任何与医学相关的发现。然而,验尸官除了保证说移除肾脏至少得懂一点基本解剖学,以及这样的肾脏在市场上是不可能有任何价值以外,根本没说什么,就连对开膛手的第二项「战利品」也没多谈。至于裁定结果,就像其他调查庭一样,都是「被未知的某人或某些人蓄意谋杀」。
当天,我傍晚时分才回到贝格街,调查庭的事让我沮丧万分。就在换上拖鞋时,我听到一阵狂乱门铃声响起。我冲到凸窗前拉开窗帘往下看,但我们的访客要不是消失了,就是已经进屋了。我才转身朝向客厅门口,梦克小姐就飞奔进门,然后把门砰一声关上。
「他到底在哪里?」她激怒地问。
「福尔摩斯?我不知道。亲爱的梦克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跟我玩阴的,他会付出代价的!他再也不能靠个人魅力混过关,演得跟真的一样。记住我的话,我会给他好看。我可不要替他当间谍又被蒙在鼓里,一星期一镑,不,一天一镑也不干,一分钟一镑都不要!」
「梦克小姐,我拜托你坐下来,用简单直接的英语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有人跟踪我!」她喊道。
「老天爷!被谁跟踪,你有概念吗?」
门打开了,福尔摩斯走进来,一脸陷入深思的表情,但一见到我们的访客就变成了惊喜之色。
「被史蒂芬·邓乐维!」她几乎是在尖叫了。
「你被人跟踪了。」福尔摩斯说道。
「老天在上,」她愤怒地叫道,「我想也是。你们可以直接下地狱了,你们两个都是。」她想从他身边挤过去,穿过门口,不过他迅速地退了一步,硬是把门关上,同时从梦克小姐的其中一个口袋里灵巧地抽出一张纸条。
「这是大都会区铁路的地铁车票。你来贝格街从没搭过地下铁。出租马车是非常显眼的交通工具,特别是在白教堂区,可见你是想用较不引人注目,甚至是让自己消失在人群里的方式。要是你没被人跟踪,怎么会想采取这种步骤?」
她开口要回答,但福尔摩斯绕过她身边,大步走向窗口。「你成功了吗?」
她闭上嘴巴点点头。
「从头开始告诉我。你几时发现你被跟踪的?」
梦克小姐木然地走到一张椅子旁边,然后瘫坐下去。「我很抱歉,福尔摩斯先生,」她悄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想。」让我很震惊的是,她眼中泪光莹莹,还发出一声疲惫至极的叹息,然后就把脸埋进手心里。
「亲爱的小姑娘,」福尔摩斯喊出声来,同时把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我完全不知道你这么难过。」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然后绷着脸把泪水从她脸颊上用力擦掉。「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愈快告诉我愈好。」
「我进来的时候你正说到史蒂芬·邓乐维。就是他跟踪你吗?」
梦克小姐点点头。「我看到天色晚了,就离开屋子去买点茶,还有看看以前常跟我作伴的几个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继续说。」
「福尔摩斯先生,我曾经在大花园街租屋,所以我想过要去看看某个住在蒙特街过去一点的女孩。傍晚天气够晴朗了,我又不急,所以我想先朝那个方向出发,同时去赎回一本我以前典当的书,那时候我穷到一毛钱都没有。我沿着老蒙太古街走向当铺,不过在我走过两条街以后,我发现我忘记带当票,便转身往回走。
「有个家伙在街上跟我擦身而过,全身穿得破破烂烂,帽子拉得很低,还有条围巾围住他的脸,你从围巾顶端只能看到两只眼睛从一大片脏污中间往外望。他正走在我想起当票以前走的那条路上。我没多想那个人,就只是快跑回租屋处,从我塞在一块地板下面的烟草袋里掏出那张票。
「然后我又出了门,沿着老蒙太古街走到当铺去,然后我拿回那本书,很快就回到外头。那个围脏围巾的男人还在那里,不过在白教堂区人总是多得跟跳蚤一样,我就往回转,朝着医院走去,依旧没多想什么。
「我又多走了几步才觉得怪怪的,那个脏兮兮的家伙刚才并不是在那里乞讨、等人、站着、睡觉,或者做他彻底有权做的任何事。要是那男人身上没有任何看了眼熟的地方,我可能就不会担心什么,总之我下定决心,等我超前一点点就要躲进路边某个门框。由于我是要往回走,会从相反方向经过自家门口,到时如果他还在我后面,我就知道他在盯我梢。」
「我看到一个可能比较深的门口,还有一群救世军在我背后,所以我就闪进门的阴影里。很快那个脏兮兮的家伙就经过了,不过他东张西望地看,就好像在找啥似的,而且他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转头了,就在那一刻我看出他是邓乐维,那画面就跟我坐在这里一样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天啊,简直快把我吓得要死,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我没回头,我可能永远不会看到他,谁知道他是不是从我遇见他开始就在跟踪我了?你在跟踪的人反过来跟踪你,这当然不对劲。我从那个门口冲出来,耳朵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我还把你给我的刀子握在手里,然后我穿过大花园街到白教堂路去,我一路上都用跑的,直到我抵达某个医院对面的车站,碰上一大群闹哄哄的人为止。」
我的朋友从某个抽屉里拉出一封电报。「梦克小姐,史蒂芬·邓乐维知道你住在哪里吗?」
「他常看到我进屋。」
「就你所知,他有没有瞥见你尾随他的样子?」
「要是在今天早上我会发誓他没有,但我现在这么说,听起来很没说服力。」
「梦克小姐,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料到邓乐维会有这种躁进的行为,像是尾随跟踪你之类的。不过我承认,我早就怀疑他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喔,这点清楚得很了!」我皱着眉头。「一个普通士兵尾随梦克小姐做什么呢?」
「他才不是士兵。」福尔摩斯跟梦克小姐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什么?」我喊出声来。我那两位同伴态度谨慎,彼此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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