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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与开膛手杰克

作者:[美]琳西·斐 时间:2023-02-06 17:44:51 标签:[美]琳西·斐

  事实证明一八八八年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相当重要的一年,因为就在这一年,他为欧洲某皇室提供了宝贵的服务,同时继续先发制人,遏阻了詹姆斯·莫里亚提教授的行动。就我的朋友所知,这位教授对伦敦黑社会的控制力变得愈来愈明显了。当年有几件备受瞩目的调查行动,让大众见识到福尔摩斯卓越的能力,其中包括故障油灯引起的骇人事件,还有维多莉亚·门多萨太太的顶针神秘失踪及其后果。吾友的聪明才智一度在晦涩的专业研究中枯萎,但在那一年却发光发热,带来相当令人满意的好名声。

  尽管随着福尔摩斯无所不知的美名水涨船高,日子也跟着忙碌起来,但是在八月初,银行休假日的次日傍晚,我们还是闲闲没事家中坐。福尔摩斯正在分析一种美洲蛇毒的化学成分,最近证实了这种毒几乎是无迹无痕的;而我则埋头细读当天的报纸。让我高兴的是,向来最难以捉摸的伦敦阳光,正在建筑物上空发光发热,窗边还有一阵生气蓬勃的微风飘送——我打开其中一扇窗当成安全措施,以免福尔摩斯的化学实验出什么差错。就在这时,最新出刊的《星报》里有则新闻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实在难以理解,」我自言自语地说,「是什么会使一个杀人犯这样彻底地亵渎人体。」

  福尔摩斯完全没抬头,就评论道;「也可以这么论证,对人体最极端的亵渎行为,就是终结它在尘世的用途;也就是说,所有杀人犯都分担了这个特定罪状。」

  「但这真是相当过火。报上说白教堂区发现某个身分尚未查明的可怜女人,她被乱刀刺死。」

  「很可悲,但这称不上是离奇事件。我猜她在那一区工作,以便换取饮食和每天的栖身之地。这种可怜的失足妇女,特别容易刺激与她们结交的男性犯下冲动的罪。」

  「福尔摩斯,她被刺了二十刀啊。」

  「然而按照你无懈可击的医学评估,一刀就够了。」

  「唔,是的,」我的声音颤抖着。「显然这恶棍在她丧命之后,还继续砍杀她好一阵子,或者至少血迹模式表明如此。」

  侦探微微一笑。「我亲爱的华生,你真是最有同情心的绅士。虽然你可能会原谅在绝望或复仇煎熬中犯下的冲动罪行;我知道你这么做过。但是对于这样病态的残虐行为,你却看不出任何可取之处。」

  「你可以这么说。」

  「坦白说,我也无法想像自己愤怒到全无理智,连续痛击我的受害者。」他这么承认。「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吗?」

  「警方还一无所知。」

  福尔摩斯叹了口气,把他的科学研究材料推到一旁。「我的大善人啊,要是你我有这种能耐让整个伦敦安全就好了,但现在就让我们放下自己的沉思,别去想我们的市民同胞能堕落到什么地步,转而去好好探究我们能否赶上皇家亚伯厅七点半开演的〈布拉姆斯E小调四号交响曲〉吧。我哥哥迈克罗夫特要我注意那位第二大提琴手;要是我在这位绅士的地盘上观察他的时候有你作伴,我会很感激的。」

  后来,夏洛克·福尔摩斯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办完那桩第二大提琴手案,而且才一结案,就得到来自英国政府内阁部门的重重酬谢;他哥哥迈克罗夫特正是该部门的重要成员。我自己对于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高层要职略有所知,那在当时是需要严格保守的秘密,因为他偶尔会动员弟弟参与国安层级的重要调查行动——对于这类事件,无论夏洛克还是我,本该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应得知。总之,相当遗憾的是,随后几周除了最平庸无奇的罪行以外,什么都没发生。这段时间我的朋友陷入忧郁懒散的状态,我的生活也因此受到了极大压力,更别提我们的房东哈德逊太太有多难受了。福尔摩斯老是主张,要是他这种情绪又发作时,我们应该彻底放任他不管,但身为一个医师,我很怕又看见他那支小小的、保存得完美无瑕的皮下注射器,还有事关重大的药局之行。而且这些物品与现象都向我保证,要是我不采取任何步骤限制我的朋友,他就会在几天或几周之内开始自我毁灭。因此,我只好徒劳无功地扫视报纸,又徒劳无功地试图说服福尔摩斯,无论是不是在白教堂区,一个女人都不该被刀戳那么多次。最后,我甚至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抵触了良心,偷偷渴望着某种耸动的不幸事件降临。

  在那个关键的星期六,九月一日的早晨,我早早起了床。吃过早饭后,我坐下来抽一管烟,这时福尔摩斯大步走进起居室,全身穿戴整齐地读着《每日新闻》。他苍白脸庞上的红润色泽显示他出过门了,而我更令我宽心的是,我看见在他锐利的凝视中,并未显露出那可鄙药物所留下的丝毫痕迹。他线条分明的额头专注得起了皱纹,他把摊开的报纸摆在餐桌上,然后在顷刻间就打开了七、八份其他的报纸,并迅速地在每份报纸里锁定同一则报导,一看完就随手摆在某样家具上。

  「早安,福尔摩斯。」我话虽如此,但我们的起居室却陷入危险,随时可能会埋在劈啪作响的报纸风暴之中。

  「我出去过了。」他这么回答。

  「是。」我淡然回应。

  「华生,我希望今天早上你已经开过荤了。」

  「你在说什么?」

  「看来在自教堂区,亵渎遗体是一门愈来愈兴旺的事业。亲爱的伙伴,他们又发现一具尸体了,她惨遭谋杀以后,腹部还被划开了。」

  「死因是什么?」

  「她的脖子几乎被砍断。」

  「老天爷啊。她在哪里被发现的?」

  「似乎是在囤货路,这案件立刻引起我的兴趣。我原本认为另一桩案子是个奇特的异常状况,不过现在又有一桩跟着来了。」

  「第一桩案件已经够糟了。」

  「那女孩的名字叫作玛莎·塔布兰,而且先前的报告弄错了,她总共被刺了三十九刀。」他冷静地陈述事实。「昨天早上的受害者,她的名字是玛丽·安·尼可斯,所有报导都说,她被移除了部分内脏。」

  「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你会追查此事?」我问道。

  「要是没有人谘询,那就不在我的权限之内——」

  就在此刻,哈德逊太太进门了,并且以沉默的讥讽表情打量着我们聊刚装饰过的家具。我们的女房东心情并不是顶好,因为先前福尔摩斯以他那种满不在乎的幽默感,用莓果小杓盛装化学物质放在他的烧灯上溶解。这项活动所引起的不快,至今还没有消弭到能让哈德逊太太满意的程度。

  「有两位绅士要见您,」她在门口说道,「雷斯垂德探长和另一位先生。福尔摩斯先生,您需要我从碗柜里拿出任何东西吗?或者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哈!」福尔摩斯喊道,「雷斯垂德偶尔会把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真的用不着费事,哈德逊太太,我的餐具够用了。如果我需要一只长柄腌菜叉之类的东西,我会拉铃。要是你愿意的话,就把探长带上来吧。」

  带着一副刻意表现的高姿态,哈德逊太太走出了房间。片刻之后,雷斯垂德探长跟一位同伴进了房间。福尔摩斯常哀叹说我们这位小头锐面、精瘦俐落的探长欠缺才智,不过雷斯垂德的勤奋还是赢得我们的尊敬,但他极度缺乏想像力的思维,给福尔摩斯带来不少精神压力。这一回,雷斯垂德一如我过去所见,衣衫依旧凌乱,人也是焦虑不安。他的同伴穿着深色花呢西装,稍微修剪过的胡子是一道让人印象深刻的八字胡。这人有一副苍白、腼腆的外表,他的双眼也怯生生地在福尔摩斯和我之间梭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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