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与开膛手杰克
「那么我们可以先来吃点晚餐吗,或者我该马上开始讲?」
「如果可以的话,请马上讲。」雷斯垂德充满期待地坐好,我们也全都跟他一样,只有福尔摩斯例外,他从壁炉架上拿来他的烟斗,然后靠在边桌上点燃它。
「那么非常好。首先呢,雷斯垂德,你得要重划白教堂西北角与史皮塔菲尔兹相接部分的巡逻路线,明天就生效。」
「别闹了。」
「我非常认真。」
「但这是为什么?」
「因为自称开膛手杰克的人对那些路线熟悉得很,甚至摸清了这些路线的确切规画、驻点的警员,还有每条路线所需要的时间。」
「这是我听你讲过最荒唐可笑的话。」
「就你所知,我讲过多少其他荒唐可笑的话?」
「多得是。」
「那其中有多少是真的?」
「我完全不想重划巡逻路线,就只因为你想像有人偷走了勤务名册。」
「他不必偷走勤务名册。我讲到的那个人是大都会区的警官。」
一阵可怕的沉默笼罩着房间。福尔摩斯沉重地叹了口气。「华生,可以请你倒杯酒给探长吗?我想你会同意他需要来一杯。
「我打算跟你们说的话,不能出这个房间。我要告诉你们我所知的事情,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在我讲完要讲的话以后,你们想问什么问题我都欢迎,但我最好用我的方式把我们的牌摊在桌上,这样你们才能够像我一样看出事情端倪。
「这一切的起点其实是因为这位史蒂芬·邓乐维先生。在梦克小姐答应当我们在白教堂区的线人以后不久,她就遇见邓乐维先生;他向她坦承,他就是在塔布兰被谋杀那一晚等待朋友回来的那名士兵。因为环境条件让另外那位卫兵涉有重嫌,而且同样也因为我自己对邓乐维先生选择的职业有所怀疑,他的故事立刻引起我的兴趣,特别是还有其他女性开始遭遇同样无法解释又暴戾的人生终点。靠着自己以身犯险进入白教堂区,我努力了解更多,这就是为什么华生医师跟我在纯属巧合的状况下,碰巧撞见开膛手在干他的邪恶勾当。以小马的行动为基础所做的推论,把我引进达特菲院;如你所知,开膛手逃走了,他没有成功了结我的性命,随后又开了杀戒。
「在第五件谋杀案以后,事情对我来说变得很明显,我们在对付的不是普通罪犯。他不是一个完全错乱的疯子,因为如果他是的话,已经死了这么多风尘女子,谁还会愿意跟他作伴?他不是个小偷,也不是在找机会做精心算计的报复,因为虽然我试着找出这些可怜人的关联,他的受害者却没有任何模式可言,只是像我先前说过的一样,她们都是风尘女子。值得感谢的是,因为我有两、三个较早案件的纪录,符合这些特殊条件——对不知名的受害者进行毫无动机的诡异屠杀——所以我能够做出结论,这个自称开膛手杰克的男人是个严重病态的偏执狂,虽然如此,他习惯的举止风度一直保持得相当亲切。」
「这是我听说过最骇人听闻的想法了。」雷斯垂德低声抱怨,但福尔摩斯不管他。
「由于我们已经提到开膛手杰克的名字,我就先谈谈那些信。在他描述我个人烟盒的确切细节,还有拉斯克先生接获半颗人类肾脏时,我有了最后的证据,说明谋杀五名女性的男子正在写这些信件吊我们胃口。我毫不怀疑,另外一张寄给华生、号称由我寄出的字条,也是开膛手的杰作。一开始这些信件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但到最后,我发现一串奇怪的数字,在页面下方留下印记。事实证明,在缺乏任何脉络的状况下,这些数字实在无法转译,所以我把这些数字放到心灵深处,等到能确定它们的意义时再说。
「在我确定邓乐维真正的职业以后,邓乐维先生坦白说,虽然他可能在银行休假日的晚上打扮成士兵,他实际上却是个记者,他坦白的报导通常是在伪装的协助下完成的。他通知我,他观察到强尼·布莱克史东,这是另一位士兵的名字,带着玛莎·塔布兰走进一条小巷,过了半小时以后,验尸官就向我们保证她死透了。邓乐维先生重回那家酒吧等他这位新朋友,而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他遇到了班奈特警员。邓乐维先生后来放弃等布莱克史东,回到他自己家里,后来才发现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我有最强烈的直觉,这一连串恐怖谋杀案就是在玛莎·塔布兰死去那一夜开始的,所以找出飘忽不定的强尼·布莱克史东变成至关重要的事。他因为古怪又扰乱秩序的行为被除役以后就失踪了,而据说他躲藏在白教堂区,这一切都让我非常想逮到他。毕竟任何能够戳刺女人三十九次然后冷静走开的男人,肯定是非常危险。」
「够危险了。」梦克小姐阴沉地说道。
「然后,另一个比较含糊的线索落到我身上。马修·派克听到伊利莎白·史特莱德评论跟她在一起的男人,而所有证据都显示那个男人就是杀她的人,但她却说他没穿着他习惯穿的服装。这时一项假设变得很吸引我,也就是布莱克史东以不穿制服当成某种伪装。大多数人辨认偶然认识的人,不只是看脸孔,也会透过服装仪态来认。所以只要布莱克史东脱掉他的制服,改变一、两个他身上的重大特色,他就能够不引起旁人注意,在社区里四处游走。」
福尔摩斯的眼睛猛然投向我们的壁炉,那里是塔维史托克最近一次攻击文章化成灰的余烬。「在这时候,恶名昭彰的雷斯里·塔维史托克先生也开始发动那令人不安的媒体宣传战。正当我纳闷那个记者的报导为何如此接近实况,我才知道原来他的精确性应该归功于这位邓乐维先生。因为是他把我的行动,分享给他在伦敦报界的朋友知道。我差一点就要说服自己,任何其他假设都是不理性的,但这时候我的同伴们策画了一个冒险行动,行动结果是华生医师通知我,塔维史托克的消息来源握有关于我的情报。我的这些消息只有盟友才知道,除非他跟踪我,但就我所知,并没有人跟踪我。此外,他还取得我的手写文件,模仿我的笔迹。因此,根据推断,这个消息来源跟写那些信的作者,也就是开膛手杰克,根本是同一个人。」
「老天爷啊,」史蒂芬·邓乐维轻声惊呼,「所以声称自己猎杀妓女的人,也同时致力于把罪名赖到你头上。」
「你看得出来,难怪这样诡异的理论以前没引起我的注意。」福尔摩斯口气严肃地说道。「然而事后回想,这个恶魔还真是聪明得可恶,找出一个没有道德感的记者,把可以成就事业的丑闻当成诱饵在他面前晃荡,然后藉此牵制住我的行动,甚至让我有几次受到生命威胁。
「在我把开膛手、信件作者跟塔维史托克的消息来源连起来以后没多久,华生医师和我就发现强尼·布莱克史东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自杀了,因为他的罪咎沉重地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再活下去。」
「那么当然他就是凶手,我们的麻烦结束了!」雷斯垂德喊道,「如果我竟能做出这种行为,我应该也会尽快了结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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