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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阴谋1:以色列的暗杀艺术

作者:[美]丹尼尔·席尔瓦 时间:2023-03-04 15:34:42 标签:[美]丹尼尔·席尔瓦

  “不,”他说,“我不能让你心里有任何成见,免得影响工作状态。”

  “你之所以找到我,就是因为我做事能做到心中有数,加百列,给我讲讲他的情况。”

  “他名字叫作尤瑟夫,在贝鲁特长大。”

  “贝鲁特什么地方?”

  “沙提拉。”

  “耶稣啊。”她说着,闭上了双眼。

  “他的父母都是一九四八年的难民。他们曾住在阿拉伯人的村镇利达,但是战争期间他们越过边界逃到了黎巴嫩。他们在南部住了一阵子。然后搬到贝鲁特,想找工作,于是就在沙提拉难民营安顿下来。”

  “他怎么会到了伦敦?”

  “他有个叔叔把他带到了英国。他为尤瑟夫提供了保障,让他受了教育,学会了纯正的英语和法语。后来他变成了一个政治极端分子。他认为阿拉法特和巴解组织都是投降派。他支持那些主张继续战斗的巴勒斯坦领袖,支持他们将以色列从地图上彻底铲除的主张。他引起了塔里克组织的注意,几年之内就成了其中的积极分子。”

  “听起来倒是引人入胜。”

  “他还的确有些魅力。”

  “有何嗜好?”

  “他喜欢巴勒斯坦诗歌和欧罗巴女人。他帮助塔里克杀害以色列人。”

  加百列驶离了机动车道,开上了一段小路,向东驶向山中。他们经过一座沉睡的村庄,转上一段泥泞路,路边是光秃的悬铃木夹道。他沿着道路行驶,直到他看见一扇通往一片空地的破木门。他停下车,爬出车厢,将大门敞开,好让标致车顺利通过。他把车开进空地,熄灭引擎,将头灯开着。他拿过杰奎琳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伯莱塔手枪和备用弹夹。接着他拿起一本她的时尚杂志,将封面和封底撕下来。

  “下车。”

  “下着雨呢。”

  “那又怎样。”

  加百列再次下了车,穿过湿透的地面,又走出几米远,来到一棵树前,树上有一块“禁止擅闯”的牌子,挂在一枚弯曲的锈钉子上。他将杂志封面按在钉子帽上,然后走回了汽车。杰奎琳背靠着黄色的车头灯光,像一幅剪影一般站在雨里,头顶着兜帽,交叉着双臂。周围很安静,只能听见标致车散热器的塔塔声和远处农庄里的犬吠。加百列取出伯莱塔中的弹夹,检查了枪膛,确认过其中没有子弹,然后将手枪和子弹夹一并递给杰奎琳。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还会料理这些玩意儿。”

  “不过封面上的女孩子我认识。”

  “开枪打她的脸。”

  杰奎琳将弹夹推入伯莱塔的屁股里,一手握枪,一手托住另一只手的掌根,以确保枪身的稳固。她向前迈了一步,举起枪,双膝微屈,将身体偏转过几度,心里勾勒出假想中的敌人。她毫不犹豫地开火了,坚定而有节奏的连射,直至弹夹打空为止。

  加百列听着小小的手枪砰然作响,似乎突然间回到了当年罗马那座公寓楼的楼梯间里。杰奎琳放下伯莱塔,取出弹夹,检查子弹是否确实打完。她把枪抛还给加百列,说道:“咱们看看你怎么样。”

  加百列只是将伯莱塔轻轻滑入外套的口袋,走到树前查看她的成绩,只有一发脱靶,弹着点密集在右上部。他撕下封面将封底固定在同样的位置,又将伯莱塔递还给杰奎琳:“再来一次,不过这一次,一边射击一边前进。”

  她将第二轮的弹夹塞进伯莱塔,拉动枪栓,向目标走近,边前进边射击。最后一枪几乎是在面对面的距离射出的。她撕下“靶子”,转过身,车头灯的光穿过纸上的弹孔。每一枪都命中了。她走回加百列身边,将伯莱塔和杂志封面递给他。

  他说:“把弹壳捡起来。”

  趁着杰奎琳捡拾弹壳的工夫,他从后备箱取出铁锹杆,把手枪的各个部件砸烂。他们回到标致车内,加百列将来时的路撇在身后,一边驾车一边又将伯莱塔部件和杂志封面沿路抛弃在黑幕之中。他们开过村镇之后,他再次开窗,将子弹壳撒出去。

  杰奎琳再次点起一支烟:“我表现如何?”

  “你及格了。”

  19

  阿姆斯特丹

  塔里克一下午都在赶路。他从船屋步行至中央车站,在那里买了一张当晚驶往安特卫普的一等厢车票。他由火车站走到了红灯区,穿过一条条迷宫般的小巷,经过一间间成人商店、妓院。无聊的酒吧,最后有一位毒品贩子把他拽到一边,向他兜售海洛因。塔里克经过一番砍价后,买下了三个人路上需要的剂量。他付了钱,将毒品滑入口袋,走开了。

  在达姆广场,他跳上一辆电车,向南经过城区,来到著名的鲜花市场。这是位于辛格尔运河边上的一个露天花卉市场。他来到最大的一处摊位,买一束精美的传统荷兰花卉,摊主问他打算花多少钱,塔里克向他保证钱不是问题。摊主绽出微笑,请他二十分钟后回来取花。

  塔里克漫步穿过市场,经过一束束斑斓怒放的郁金香、莺尾花、百合、向日葵,最后来到一名正在画画的男子身前。此人一头短黑发,苍白肤色,冰蓝色的眼睛。他画的是鲜花市场的场景,市场外围有运河环绕,画面上还有一排山墙尖耸的房舍。很梦幻,是流动的色彩和光的组合。

  塔里克仁立片刻,望着他的画作:“你会说法语吗?”

  “Oui[1]。”画家答应着,眼睛依旧盯着画布。

  “我很欣赏你的作品。”

  画家微笑着说:“我也欣赏你的作品。”

  塔里克点点头,走开了,心里却不知道这个疯癫画家在说些什么。

  他在摊位上取了花,回到船屋。女孩睡着了。塔里克跪在她床边,温柔地摇晃她的肩膀。她睁开眼,望着他的眼神好像看见他发了疯。她又闭上眼:“几点了?”

  “到工作时间了。”

  “到床上来。”

  “其实,我也许可以给你点别的东西,让你更享受。”

  她睁开眼,看到了花,露出微笑:“给我的?为什么呢?”

  “这是我自己的表达方式,感谢你的慷慨接待。”

  “比起鲜花,我更喜欢你。脱了衣服,到床上来。”

  “我还有别的东西给你。”

  他拿出了几包白色的粉末。

  趁着塔里克走进厨房,英奇匆忙穿上衣服。塔里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勺子,又点起一支蜡烛。他用火苗给毒品加热,然而他没有将一包海洛因融入针剂,而是将全部三包都融了进去。完事儿之后,他将溶剂吸入针筒,又拿着它回到了前舱。

  英奇坐在床缘。她已经在手肘上方绑好了橡皮带,正在查看着小臂内侧,找寻着淤血之间尚能下针的静脉。

  “那根血管看起来还可以。”塔里克说着,将针筒递给她。她用手掌抓住针筒,平静地将针头刺入自己的手臂。她用大拇指尖将活塞拉到底,这时候塔里克扭头看着别处,同时她的血液倒灌,同海洛因融为一体。接着她推动活塞,同时松开了橡皮带,将毒品汹涌地送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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