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
你不只是认为你知道是谁干的,你是真的知道。我说的对吧?”
克斯蒂大步走向门去。她打开门,然后转过身来说话。
“说来不客气,但是我还是要说。你是个傻瓜,菲利普,你在试着做的事是危险的。
你了解一种危险。你曾经是个飞行员。你曾经在空中面对死亡。难道你看不出来如果你接近事实真相那么你将跟在大战时一样危险?”
“那么你呢,克斯蒂?如果你知道真相,你不也是危险吗?”
“我能照顾我自己,”克斯蒂绷着脸说。“我能小心提防,但是你,菲利普,你却无助的坐在轮椅里。想想看!再说,”她接着又说,“我不说出我的看法。我让它顺其自然一因为我真的认为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如果每个人都离开去做他们自己的事,那么就不会再有麻烦了,如果我被问到,我有我应付官方的看法。我仍然说是杰克。”
“杰克?”菲利普睁大眼睛。
“为什么不是?杰克聪明。杰克能策划事情,确定他自己不会因为事情的后果而受苦。他小时候经常这样。毕竟,他可以捏造不在场证明。不是天天都有人在这样做吗?”
“他不可能捏造出这个不在场证明。卡尔格瑞博士——”
“卡尔格瑞博士——卡尔格瑞博士,”克斯蒂不耐烦地说,“因为他出名,因为他有名气,你说,‘卡尔格瑞博士’就像他是上帝一样!但是我来告诉你。当你像他一样得了脑震荡时,你的记忆就可能完全走了样。可能是不同的一天——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菲利普看着她,他的头微微斜向一边。
“原来这就是你的看法,”他说。“而且你会坚持到底。非常可佩的企图。但是你自己并不相信吧,克斯蒂?”
“我警告过你了,”克斯蒂说,“我已经尽力了。”
她转身,离去,然后又探头进来以她往常一本正经的口吻说:
“告诉玛丽我已经把洗好的衣服放在那边第二个抽屉里了。”
菲利普对这句虎头蛇尾的话报以微笑,然后笑容消失。
他内心的兴奋感滋长。他有个感觉,觉得他真的非常接近了。他对克斯蒂所做的实验非常令他满意,但是他怀疑他能再从她身上套出什么来。她对他的忧虑令他感到气愤。
虽然他是个跛子,并不表示他就像她所想的那么脆弱。他,也能小心提防——而且看在老天的分上,他不是不断的受到看护吗?玛丽几乎从没离开过他身边。
他拿过一张纸来开始书写。简短的笔记,人名,问号……可以加以试探的弱点……突然他点点头写下!蒂娜……他思考着……
然后他又拿过一张纸来。
玛丽进来时,他几乎都没抬起头来。
“你在干什么,菲利普?”
“写信。”
“给海斯特?”
“海斯特?不。我甚至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克斯蒂刚收到她一张风景卡片,上面写着伦敦两个字,如此而已。”
他对她露齿一笑。
“我相信你在吃醋,波丽。是吗?”
她蓝色冰冷的眼睛,直看着他。
“也许。”
他感到有点不舒服。
“你在写信给谁?”她走近一步。
“检察官,”菲利普愉快地说,尽管内心感到很气愤。难道写封信也要受到质问吗?
然后他看见她的脸色,动了怜悯之心。
“只是开玩笑,波丽,我在写给蒂娜。”
“给蒂娜?为什么?”
“蒂娜是我的下一条攻击路线。你要去哪里,波丽?”
“上洗手间。”玛丽说着走出门去。
菲利普笑了起来。上洗手间,就像谋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一样……他想起他们的谈话再度笑了起来。
“来吧,小朋友,”胡许督察长鼓舞地说。“说来听听。”
希瑞尔·葛林小少爷深吸一口气。在他能开口之前,他母亲插嘴。
“你可能说,胡许先生,我当时并没怎么注意。你知道这些小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老是谈到还有想到什么太空船之类的东西。他回家跟我说,‘妈,我看见了苏联的人造卫星、降落下来了。’哦,我的意思是说,在那之前是飞碟。总是有什么东西。是那些苏联人把这些东西塞进他们小脑袋里的。”
胡许督察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做母亲的不坚持陪她们的儿子来而且替他们发言,那就容易多了。
“说吧,希瑞尔,”他说,“你回家告诉你妈一没错吧?
说你看见了一个苏联的人造卫星——不管是什么时候。”
“当时不太懂,”希瑞尔说。“我当时只是个小孩。那是两年前的事。当然,现在我比较懂。”
“那些泡泡车,”他母亲插进来说,“当时是完全新型的车子。这里没见过,所以当然他看见时——而且是鲜红色的——他并不了解那只是一部普通汽车。而当我们第二天早上听说阿吉尔太太被人杀死时,希瑞尔对我说,‘妈,’他说,‘是苏联人,’他说,‘他们坐人造卫星下来而且他们一定进去把她杀死了。’‘不要胡说,’我说。然后当然那天稍晚的时候我们听说她的儿子已经因为被认为是凶手而逮捕了。”
胡许督察长耐心地再度对希瑞尔说话。
“是在傍晚吧,据我了解?什么时间,你记得吗?”
“我喝过午茶,”希瑞尔尽力回想,呼吸沉重地说,“而妈出去到妇女会,所以我就跟一些男孩子再出去,我们在新路那里玩游戏。”
“你到那里干些什么,我倒想知道。”他母亲插嘴。
带进来这项乐观证据的古德警员插嘴。他对希瑞尔和其他男孩子在新路那边干什么事够清楚的了。那附近几户人家气愤地报过警说他们种的一些菊花不见了,而他很清楚村子里的几个坏蛋暗中怂恿年轻的一辈供应他们鲜花拿到市场上去卖。古德警员知道,这不是调查过去不良行为的时机。他沉重地说:
“男孩子就是男孩子,葛林太太,他们到处去玩。”
“是的,”希瑞尔说,“只不过是玩一两个游戏,我们。而我就在那里看见它。
‘哇,’我说,‘这是什么?’当然我现在知道了,我不再是个愚蠢的小孩子了。只不过是一部泡泡车。
是鲜红色的。”
“时间呢?”胡许督察长耐心地说。
“哦,如同我所说的,我喝过午茶然后我们去那里玩游戏——定是将近七点,因为我听见钟声,我心想,‘哇,妈要回家了如果我不在她不大惊小怪才怪。’所以我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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