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飞靶
“我会把辛普森小姐安全地带回来的。”我说。
我真应该管住自己的嘴。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像公牛一样,低着头向我走过来。他的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胳膊在两侧僵硬不动,双拳紧握。
“你给我听着,阿彻,”阿尔伯特·格雷夫斯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快把你腮帮子上的口红擦了,不然我来帮你擦。”
我试图用一个微笑,来掩饰我的尴尬。
“我可以应付你,阿尔伯特·格雷夫斯。”我故作轻松地说,“对付嫉妒的男人,我很有经验。”
“你说得也许没错。”阿尔伯特·格雷夫斯愤愤地说,“但是,你别打米兰达的主意。不然我就打花你的脸。”
我揉搓着印了米兰达·辛普森小姐口红的左脸颊,轻笑着说:“别冤枉她……”
“那么,我猜你刚才是跟辛普森夫人,再玩接吻游戏?”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发出了一声伤心的低笑,“别再给我演戏了!……”
“这的确是米兰达·辛普森小姐,但是,这可不是什么游戏。”我慌忙解释起来,“她感到低落,我安慰她,然后她吻了我,就一下。不代表什么,是给长辈的那种吻。”
“我相信你,”阿尔伯特·格雷夫斯犹豫地说,“你知道我对米兰达·辛普森小姐的感情。”
“她告诉过我。”
“她怎么说?”
“你爱她。”
“我很高兴她知道这一点。我多希望她感到失落时能向我倾诉。”阿尔伯特·格雷夫斯苦笑着说道,“阿彻,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别向我咨询感情问题。”我连连摇头说,“我肯定会让你感到更糟糕,但是我倒有一条建议。”
“快说。”阿尔伯特·格雷夫斯语气僵硬地说。
“请你放轻松一点儿,别紧张。”我笑着说,“我们现在手头上,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我们必须冷静。我对你的爱情生活,构不成什么威胁,即便我能那样做,也不会那样去做。我坦白地告诉你,艾伦·塔格特那小子也不是威胁。他对米兰达没有兴趣。”
“谢谢。”阿尔伯特·格雷夫斯低声说。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不是那种喜欢说知心话的男人,但是,他可怜兮兮地补充道:“她比我小了不少,而艾伦·塔格特又那么年轻英俊。”
门外厅里传来了脚步声,出现在门口的正是艾伦·塔格特。
“有人在想我吗?”
他除了穿着游泳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穿。
艾伦·塔格特有着宽阔的肩膀、细腰、长腿,脑袋上是黑色、湿润的发卷,脸上挂着慵懒的微笑,他简直可以去扮演一个希腊神话中、年轻英俊的男神。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看过去,脸上带着不悦,然后缓缓地说:“我正跟阿彻说你有多英俊呢。”
艾伦·塔格特脸上的微笑,迅速地收缩了一下,但是停在了那里。
“这赞美听起来可真不怎么样,但是管他呢。”艾伦·塔格特转身冲我打招呼,“你好,阿彻!……有什么新消息吗?”
“没有,”我说,“我刚刚告诉格雷夫斯,你对米兰达·辛普森小姐没有兴趣。”
“你说得对,”艾伦·塔格特轻松地点头回答,“米兰达·辛普森小姐是个好女孩儿,但是,不是我要的类型。失陪了,我去换件衣服。”
“没有问题。”阿尔伯特·格雷夫斯点头说。
但是,我把艾伦·塔格特叫住了:“等一下。你有枪吗?”
“我有一对打靶手枪,是点三二口径的。”
“拿一支装上子弹,带在身上。你留在家里,留心守着这里。不要随便开枪。”
“我吃过教训,”艾伦·塔格特开心地说,“你觉得会有事发生吗?”
“不,但是,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们得有所防备。你能够照我说的去做吗?”
“一定。”艾伦·塔格特点头答应了。
“他不是个坏孩子,”艾伦·塔格特离开之后,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对我说,“但是,我一看到他就受不了。这多么奇怪啊,我以前从来没有嫉妒过别人。”
“你从来没有有恋爱过?”
“在此之前没有过。”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站在那里,缩着肩膀,一副不幸、欣喜而又绝望的表情。他生平第一次恋爱,就想完全得到她。我真替他难过。
“告诉我,”阿尔伯特·格雷夫斯认真地对我说,“米兰达·辛普森小姐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她父亲的生意吗?”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我苦笑着点头说,“她觉得这个家快要破碎了。她需要一种支撑。”
“我知道她需要。”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傲慢地点着头,“这就是我要娶她的原因之一。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就不跟你解释了。”
“不用,”我说,但是,接下来我冒险地,提出了一个直率的问题,“为了钱,也是原因之一吗?”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目光犀利地看着我说:“米兰达·辛普森小姐自己并没有钱。”
“但是她会有的。”
“她父亲死后,她自然会有。我为他写的遗嘱,她将得到一半的钱。我对钱并没有反感……”阿尔伯特·格雷夫斯苦笑着说,“但是,我可不是一个掘金者,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米兰达·辛普森小姐可能会提前得到那笔钱。”我严肃地说,“拉尔夫·辛普森先生在洛杉矶,结交了一些危险的人物。他有没有提到过艾斯塔布鲁克太太?费伊·艾斯塔布鲁克,或者一个叫作特洛伊的男人?”
“你知道特洛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持枪的歹徒,”我厌恶地说,“我听说他杀过人。”
“这我不觉得奇怪。”阿尔伯特·格雷夫斯点头说,“我试图劝说辛普森,眼他跟特洛伊保持距离,但是,他觉得这个人没有危险。”
“你见过特洛伊?”
“几个月之前在拉斯维加斯,拉尔夫·辛普森先生介绍我们认识。”阿尔伯特·格雷夫斯点头说,“我们三个人去酒吧喝了几杯,那里很多人都认识他。赌场的老板都认得他,这足以证明一些什么吧。”
“也许说明不了什么。但是,他一度在拉斯维加斯有自己的赌场。他做过很多生意。绑架这样的事情,我相信他是做得出来的。”我严肃地说,砖头问格雷夫斯,“特洛伊是怎么认识辛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