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飞靶
“作为绑架案,绑架者的行动可不怎么快啊。”
“他们可以这么做。他们计划周密。”我笑着说,“关于那辆黑色轿车,你有什么消息吗?”
“太多了。那天一共租出去了十二辆那样的车。但是,大多数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只有两辆当天没有被还回租车行。那两辆车被租了一个星期,已经做了预付款。”
“请你描述一下那两辆车是什么样子。”
“第一辆车的租车人,名叫鲁斯·迪克森夫人,金发碧眼,大概四十来岁,住在比弗利山酒店。”彼得·科尔顿大声说道,“我们去那儿调查了,那里的确有她的入住登记,但是,当时她不在酒店。
“第二辆汽车的租车人是一名男子,正在去旧金山的路上。他还没有在那边还车,但是,他目前才开了两天,他要租一个星期的,他名叫劳伦斯·贝克尔,小个子的痩男人,穿戴一般……”
“那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连忙打断他的话说,“你有对方的车牌号吗?”
“稍等,在这里——‘623895’。是一辆一九四二年的林肯。”
“是在哪家租车行?”
“帕萨迪纳的达拉克斯车行。”彼得·科尔顿说,“我要亲自去那儿一趟。”
“尽可能描述清楚,然后公布寻找启示。”
“当然!……”彼得·科尔顿点头笑着说,“为什么对这辆车如此感兴趣,卢?”
“我在这边的高速公路上,看到了一个男人,跟你的描述十分相符。在匿名信被投下的时间段,他开着一辆长型的黑色轿车,从我的身边迅速经过。一个长得像他或者是他弟弟一样的人,今天早上在太平洋帕利塞兹,开着一辆蓝色的卡车,试图从我的身上碾过去。他戴了一顶皮制的鸭舌帽。”
“你为什么没有朝他开枪?”彼得·科尔顿笑着问。
“如果是你,相信你也不会那样做的。”我冷笑着说,“我们不知道辛普森先生如今在哪里,如果我们太冒失了,我们将永远也找不到他。现在,我们故意放出话去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找人。”
“你在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自己的工作。”
“很显然。”我点头说。
“好吧。还有什么有用的提示?”
“在‘疯狂钢琴’酒吧营业的时候,安排一个人在那里。以防万一。”
“我已经派人去了。还有什么吗?”
“让你的办公室,联系圣特雷莎地方检察官。我要把匿名信交给他们,进行指纹检测。”我大声说,“晚安,谢谢!……”
“嗯。”彼得·科尔顿答应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接线员断掉了连接。我把听筒放在耳边,听着里面的忙音。
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线路里曾有咔嗒的响声。这可能是暂时的线路问题,但是,也可能是有人拿起了,某一个分机的听筒。
大概整整一分钟之后,我听到了电话另一端,传来微弱的金属摩擦声——屋里某个角落的分机听筒,刚刚被放回了原位。
第18章
克罗姆伯格夫人正在厨房里,和一名厨师在一起。厨师是一个神情激动的女人,有一头白色的头发,生着肥大的臀部。当我打开餐具室的房门时,她们同时跳了起来。
“我刚才在用电话。”我大声报告说。
克罗姆伯格夫人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我没有听到你在里面。”
“这屋里有多少部电话机?”我问她。
“大概有四、五部吧,是五部。”克罗姆伯格夫人最终肯定地说,“楼上两部,楼下有三部。”
我放弃了检查电话的主意。太多人都可能接触到电话。
“大家都在哪儿呢?”
“格雷夫斯先生把大家,召集在前面的房间里。”克罗姆伯格夫人指着前厅说,“他想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过送信的车子。”
“有人看到了吗?”
“不,没有。”克罗姆伯格夫人摇着头说,“之前我听到车的声音,但是,当时我没有多想。经常有车开到这里,然后在车道里调头。他们不知道这是一条死路。”
她靠近我小声问道:“信里都说了什么,阿彻先生?”
“他们要钱。”我边说边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又有三个仆人,从我的身边经过。两个穿着园丁制服的年轻墨西哥人,他们低头排成一列走着。最后一个是费利克斯。我冲他伸出了一只手,但是,他对我没有反应。他目光迟钝,像黑色的煤块一样的眼睛闪着光,神色令人难以琢磨。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蹲在客厅的火炉前面,用一双夹子翻转着一块木头。
“那些仆人们都怎么了?”我问道。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咕哝了一声,站起身来,眼睛瞟向门口说:“他们好像知道,自己受到了怀疑。”
“我希望他们没有察觉。”
“我没有说过任何,让他们产生怀疑的话。他们不知不觉地就感觉到了。”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咕哝着愤愤地说,“我只是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一辆车。当然,我想看到的是他们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瞬间的表情。”
“你认为是内部人所为,阿尔伯特·格雷夫斯先生?”
“很明显不全是内部人干的。”阿尔伯特·格雷夫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但是,不论那封信的事是谁做的,他显然很了解情况。比如,他怎么会知道,钱会在九点钟的最后期限前准备好?”他看一眼自己的手表,“从现在算起,还有七十分钟。”
“也许只是盲目地认为。”
“也许。”阿尔伯特·格雷夫斯讶异地瞧着我。
“我同意你的看法。可能这是一起内外勾结的案子。有人看到那辆车子了吗?”
“没有。”阿尔伯特·格雷夫斯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些墨西哥和菲律宾人的心思都很难猜。”格雷夫斯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并不是我有任何理由,去怀疑那些园丁,或者是费利克斯。”
“会不会是辛普森先生本人所为?”
阿尔伯特·格雷夫斯讽刺地看着我说:“卢,不要故作聪明了。你的直觉一直不怎么样。”
“这仅仅是个想法而已。”我阴沉着脸嘟囔着,“如果拉尔夫·辛普森需要支付百分之八十的收入税,上演这出戏的他,可以猛赚八万块。”
“我承认可以这样做……”阿尔伯特·格雷夫斯低声嘟囔,口气显得很不情愿。
“有人这样做过。”我大声强调。
“但是,辛普森如果这样做,是一件不可思议的行为。”